飛魚服,繡春刀。
你站在高聳入云的大醮壇上,握著刀,橫著眉,虎視眈眈地雄視著高壇下無數正跪拜行禮的文武百官和王侯顯貴。你腰間那枚刻寫有“北鎮撫司“四個金字的腰牌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正如此刻光芒萬丈的你。
你的身邊,是一座五尺多高的銅制香爐。香爐后面,站著年輕卻面目陰沉的嘉靖皇帝。他今天穿了一件由青藍色松江棉布所縫制的寬大道袍,袍子上用白色棉線繡著《道德經》五千言,給人以一種威嚴而又神秘之感。嘉靖皇帝口中念念有詞,親自將一張寫滿了字的黃紙在銅爐中燒盡。然后,他猛地拔出長劍,劍尖直指茫茫上蒼。片刻之前還是萬里無云的天空,忽然間烏云密布,一個炸雷當空擊下,正打在你的身上。
你感到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仿佛正在經歷天崩地陷。
“醒醒,快醒醒。徐牢頭,有人找你。”
你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依然置身于漆黑污臭的錦衣衛詔獄之中。原來方才不過又是南柯一夢。你似乎想要再最后確認一次,于是從腰間取出了自己的腰牌。嗨,還是那烏黑油亮的,只能管理詔獄的“南鎮撫司”罷了。
“什么事著急火燎的?”你定了定神,詢問面前的小獄卒。
小獄卒瞅了瞅左右無人,這才湊到你的耳邊,低聲地說道:“徐牢頭,有人找你。是原甘肅總兵仇鸞仇將軍的管家。”
“嗯?他來做什么?”你心里吃了一驚。這個仇鸞,聽說最近可是跟當朝大臣——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嚴嵩走的很近,他似乎還認了嚴嵩做干爹。他來這里做什么?
小獄卒向你身后怒了努嘴,輕聲說道:“還不是為了他們?”
你的身后,錦衣衛詔獄中的重犯牢房里,兩個面容憔悴的年老囚犯正縮在草垛子上睡覺。他們,一個是前兵部侍郎領三邊總制——名將曾銑。另一個,則是大明朝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閣首輔——夏言。
來者不善,此事定然非同小可。你心里一陣慌張,不知道在命運之路上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