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如果時間存在多維度的空間,那或許是在潛意識里,在人不清醒的時候。
生死未卜
“喂,我跟小艾下周結婚,你能不能再等等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女孩握著電話,已經(jīng)聽不見他后面在講些什么內(nèi)容。伴隨著一聲剎車,女孩倒在血泊中......
女孩年邁的父母接到醫(yī)院打來的電話后,迅速的趕往醫(yī)院。醫(yī)生從手術室走出,夫妻倆慌忙沖過去詢問醫(yī)生。“醫(yī)生,我女兒怎么樣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回過頭對母親說:“她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現(xiàn)在處于深度昏迷,能不能醒來就看她自己的求生欲望了。”
傳說
老人們常說,人死之前都會回光返照,看到很多死去的人身前的場景,也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緣起
故事發(fā)生在天山腳下,這里匯聚著天地靈氣,是個修仙圣地。在太陽的直射下,整個世界都要被高溫蒸發(fā)掉一樣,低矮的身體臨近地面,能看到太陽蒸霧般騰升的火焰。一株桐木就這樣奄奄一息的躺在焦灼的石子路上。
一個和尚走過石子鋪滿的道路。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桐木。興許是路人不小心把種子掉落到地上,也在這靈氣聚集的地方,這株桐木苗才能在沒有水分和土壤的石子路上生根發(fā)芽。
和尚走過去,把桐木苗拾起來。把它從石子路中間移到路邊濕潤的土壤里,并把自己水壺里所剩無幾的水給小樹苗澆灌上。
和尚朝著西邊爬坡的方向繼續(xù)前行,這顆被救下的桐木拼命向上生長,朝著和尚遠去的方向,似乎只要長得夠快夠高,就能看到和尚遠去的背影一樣。
桐木變古箏,把愛藏在琴聲里。
十年后,桐木被農(nóng)夫砍下,拿到集市上去販賣。被一戶有錢的杜姓人家買回去,給府上的杜家千金小月做了古箏,這個古箏一直陪伴她一同長大。
家道中落的杜千金,被迫論為風塵女子,靠賣藝為生。
在一個燈火闌珊的燈會上,小月遇到上京趕考的讀書郎李青,彼此一見傾心。
小月時常為李青撫琴,可能是心情好的緣故,彈出的琴瑟之聲也更為悠揚動聽。
不久后李青進京趕考,從此杳無音信。小月相思成疾,哭瞎了雙眼,最后香消玉損。古箏作為小月陪葬品,被埋在了小月的墓穴里。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不知過了多少年。桐木古箏被盜墓者從墳墓中帶出,輾轉(zhuǎn)落入私塾的教書先生吳悠的手中。
吳悠的妻子天生是個盲人,但極美極溫柔。吳悠很愛他的妻子,愛到骨子里。但是不知為何,吳悠彈奏的琴聲總是不能準確表達出他對妻子雪燕的愛,彈出的琴聲總是一股悲鳴。
有一天,風忽起,刮起了抗風暴雨。吳悠在私塾教書,妻子雪燕家里收曬在外面被褥,不料踩滑摔倒,頭磕到石臺階上,昏迷不醒。
古箏桐木聽到雪燕摔倒的聲音,借著風從桌上躍起,落到了屋子的地上。太過遙遠的距離,桐木始終沒能看見雪燕。
桐木抬頭,看到雪燕從門外飄進來,對著它說:“替我好好照顧先生,用我的身體。”
風把門吹開,古墓順著雪燕的眼神朝外看去,地上躺著雪燕的肉身,她的額頭滲出血。跟它說話的是雪燕的魂魄。
“大夫,我娘子確定無大礙嗎?”吳悠焦急的問。
“無礙,不過她的視覺似乎也回復了正常,這真是怪哉。”大夫興奮的說道。
等到雪燕再次睜開眼,她已不再是她。
于現(xiàn)在的'雪燕'而言,彈琴不過是桐木自撫而已。吳悠疲憊不堪的教書回來,茶余飯后,‘雪燕’都為吳悠撫上一曲,曲調(diào)悠揚動聽。
“你什么時候?qū)W會撫琴的?”吳悠冷冷的問了一聲。
“天天聽你撫琴,聽都聽會了。”‘雪燕’羞澀的回道。
一個杯子朝她扔過來,砸在呈琴的桌邊,嚇得她瑟瑟發(fā)抖。
他闊步走到她的面前,捏著他的下巴,眼里冒著血絲,惡狠狠的說道:“你根本不是雪燕,你是雪琴對不對?”
“不是,不是雪琴,我就是我啊。”‘雪燕’弱弱的答道。
他用力甩開‘雪燕’的臉,把古箏狠狠的摔在地上,古箏碎了。
吳悠怒氣沖沖的走出房門,‘雪燕’看著吳悠遠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破碎的古箏,一口鮮血噴在古箏上,奄奄一息的說著:“我真的不是雪燕的孿生妹妹雪琴,我就是我。是你幾世前曾救過的一株桐木。”她緩緩的閉上眼睛。
姻緣誤
月老剛參加完王母蟠桃會,喝的有點高。閉著眼睛把一株桐木的靈絲跟一個和尚的紅繩搭在一起,還打了五個死結。
在地府里,桐木看到了雪燕。雪燕是在第一世轉(zhuǎn)世的時候,在月老那里聽說了桐木報恩的故事,為了讓桐木變成人形,雪燕折了自己的陽壽,讓自己靈魂早早的脫離身體,讓桐木的靈氣棲息附在自己的身體里存活。桐木因為借宿雪燕的身體,從此便有了跟人一樣的靈魂,可以投胎轉(zhuǎn)世。
桐木得知,在和尚轉(zhuǎn)世翻越天山后,差點渴死。被雪燕救起,后來還俗,并與雪燕結為夫妻,許下生生世世要做夫妻的盟約。
桐木閉上眼睛,回想起大二時那個夏天,她拉著男孩到寺廟里求了一支關于因緣的下下簽。具體內(nèi)容已經(jīng)不記得了。寺廟里的師傅告訴她,他們之間已有幾世的緣分,但最終還是聚少離多。從那個時候起,女孩就開始擔憂她跟男孩會分開。
不管女孩怎么努力,最終是還是敵不過命運的安排。男孩的母親不喜歡女孩,逼著男孩取一個叫小艾的女生。男孩很孝順,母親生他的時候差點就死掉,他不想違背母親的意思,他也不想放棄女孩,所以一直讓女孩等他。
告別
睜開眼睛,女孩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線,另一頭一直拉扯著男孩手和小艾的手,紅線上還有死結。只是死結的這頭是單線,男孩和小艾的那邊都是雙線。
月老慚愧的遞給女孩一把剪刀,因為月老只能打結,不能拆人姻緣,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剪斷這系了死結的姻緣線。女孩接過剪刀,不停的顫抖。
閻王跟她說,你本就只是一株小小的桐木,如果不是月老喝酒誤事,就不會有這樣的孽緣。因為你的介入,雪燕就要跟吳悠分開。試問一下,你一個小小的木頭都知道離別的帶來的傷痛,無情之物且傷感,有情之人豈不是更傷心?而且從此以后你跟人一樣,也有生死輪回,何必苦苦糾纏在他們之間呢?
“我......”女孩無力辯解。她看了看小艾的前身雪月老,閻王...所有人都望著她。
她問閻王,能否把她再次送去此生與男孩初遇的地點。
看在她癡情一片的份上,閻王滿足了她。
那是一個夏天的午后,她沒有橫沖直撞的跑出去再一次跟他撞個滿懷,而是慢慢的朝著拐角的地方緩慢的走著。迎面走了一個眼睛大大的,陽光的男孩。他們四目相對,女孩的眼里包含著淚水,就在插肩的一瞬間,他站定回頭問道:“喂,等一下,我們認識嗎?”
女孩像被點穴一樣,不敢回頭,生怕被看到自己臉上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不認識,從前不認識,以后也不會認識。”女孩說完繼續(xù)朝前走。
男孩被女孩的回答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男孩回頭正好撞到騎自行車車過來的小艾。男孩手里的書被撞灑了一地,兩人慌亂的撿著地上的書。不小心眼神交匯,發(fā)生這莫名的火花。女孩回頭看到這一幕,掉著淚的嘴角微微上揚。
緣滅
女孩檫干眼淚睜開眼,親手剪短了她和男孩之間那條系著死結的紅繩。閻王讓她看到醫(yī)院里守在病床邊上的父母,他們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當女孩再一次醒來,看見母親在她的床邊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痕。她輕輕喚了一聲:“媽媽。”
母親慌亂中驚醒,拍拍身邊椅子上昏睡的父親,腳忙手亂的去呼叫醫(yī)生。
一周后
“媽,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吧!”女孩氣色看上去好了許多。
“醫(yī)生說,只要你明天檢查沒什么問題,就可以回家調(diào)養(yǎng)了。你呀,以后過馬路小心一點,只嗎?”母親責備的說。
“知道了媽媽,以后我會小心的。”女孩撒嬌的回答。
“可不許再這嚇唬我們了,這孩子。我跟你爸客再也經(jīng)受不起這樣的折騰了。”母親說完哭著心疼的把女孩往自己的懷里摟。
爸爸在一旁擔心的說:“你輕點,孩子身上還有傷呢。”
“爸,我沒事。”......
女孩在自己的日記本上這樣寫道:無論我們在外面經(jīng)歷怎樣的風雨,家永遠都是我們最后的避風港灣。謝謝爸爸媽媽,愛你們。
愛是自私的,愛也是無私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能再回到十年前,我想跟你說,一輩子那么短,十年那么長,我不等你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人物簡介:
女孩:一顆桐木,被路過的和尚救過。吸收天地靈氣,有了人的情感和意識。為了報恩,靈力附在一架古箏上,在采茶女第二次轉(zhuǎn)世去世時,借助盲女雪燕的肉身,并且靈魂,與人一般可以投胎轉(zhuǎn)世。
男孩:幾世前是和尚,救過一株桐木。之后差點渴死,幸得一采茶女雪燕經(jīng)過被救起。最終還俗,并與雪燕許下生生世世結為夫妻的誓言。第一次轉(zhuǎn)世成李青,在上京趕考的途中被強盜殺害。第二次轉(zhuǎn)世成為私塾教書先生吳悠。
小艾:采茶女,救過一個和尚。后來和尚還俗,雪燕與他結為生生世世的夫妻。第一次轉(zhuǎn)世成杜家千金小月,后淪為風塵女子。第二世轉(zhuǎn)世為私塾先生吳悠的妻子雪燕。
雪琴:采茶女雪燕第二次轉(zhuǎn)世雪燕的雙胞胎妹妹。
母親:女孩的母親,桐木轉(zhuǎn)世的生母。
夫妻:女孩的父親,桐木轉(zhuǎn)世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