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是夢
文/莫偶然
放假少不了聚會，見面互相損著說完近況，就開始使著眼色套話。當事人或大方或紅著臉簡單說說新伴侶，飲料也差不多完了，只剩下冰塊在被子里被戳得嘩嘩作響。話頭到我這，我放下手里的吸管說，還那樣，沒有。
姐幾個臉上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得人心里發毛。
剛才我有瞬間的猶豫，你的名字火花似的在腦子里閃了一下，可你的模樣我想不起來了。
忘了你，原來是這種感覺。
愛一個人，把他的眼神，輪廓，說話方式，轉鑰匙的聲音，笑點，一層層卯入自我，變成說不出理由的偏愛。有的人離開了這個人，還是會記得很久，把他放在眼鏡片上當私藏的獨立電影放，放在習慣里當改不掉的頑疾。活在過去的人，自傷自毀之后學會緘口不言。遺忘，很多時候，只是不再提起。過去活在血肉里的經驗，不需要靠提起來記憶。
我們都覺得，遇見的話，還是碰到對手才有意思。對方太弱，不想開口，太強又被壓倒性地秒掉，如果剛剛好，就能有扯不完的話，沒完沒了的情。
如今你我之間，事已做盡，話都說滿，怎樣都多余。
傷感多余，遺憾多余，想念多余，愛，也多余。
我從你身邊跋涉了足夠遠的距離之后，聽說你有后悔和難過，我已經不大記得傷心的感覺。你的那些許不快樂大概是因為少了博弈的人，覺得有點寂寞吧。也許你也沒想到身邊總是熙熙攘攘的熱鬧，這個位置卻空了。
變化不是突然的，距離早就遙遠，我不想說，你不屑說。你自信我不會離開，我賭我走你不會追我，但最后我還是沒贏你，因為，勝利者不是應該覺得快樂么？
生命那么短，如果感情是真，何必非要互相拉扯，魚死網破。
我的感受和你那光鮮美麗的表面，你選了后者。你那么篤定，所以我放棄，我不原諒，不要重新開始，我沏的那杯茶冷了，我就不續了。
可以提醒的日記和照片都沒了，偶爾夢到你，我們彼此坦誠，沒有誰的心情被虛擲，我握到你手的溫度，涼涼的心安。
在夢里知道是夢，夢還會做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