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閱讀一本書,尤其是小說的時候,通常關注的是小說中寫的具體內容,像某人干了一件荒唐可笑或令人發指的事情,惹得我們捧腹大笑或義憤填膺,我們跟隨著情節跌宕起伏,仿佛自己也在完成一趟神奇的旅程。這樣非常好,至少說明你有興趣來進行這樣的一個短暫的旅程,躲開這個煩躁的世界來體驗一下自己不曾做過甚至從來不曾想過的另一個自己。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還不夠好,為什么呢,因為我們總是覺的旅行就是旅行,吃飯就是吃飯,天氣就是天氣,生病就是生病,沒什么特殊的呀,但是在一個文學教授眼中,這些普通的事情卻極具深意。
區分文學教授和普通讀者的關鍵有三點
一、記憶
每當拿起一本新書,或看一部新電影時,我們就應該在想,我在哪好像見過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布局,這樣的人物特點。這當然也和我們的閱讀量有關,讀的越多,聯系到的也就越多。而這些似曾相識的畫面也有助于我們理解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比如說有的人受過基督的洗禮,當他閱讀時發現有人落水或跳河的情節時,面前或許就會出現一個受洗的場景,而這既可以幫助他理解書中的內容,也可以從書中得到一些以前還不知道的東西。
二、象征
象征非常有趣,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象征意義,我們幾乎都會問這樣的問題:這個東西意味著什么。認為凡事除了本身的意思,同時還代表別的什么東西。象征可以同想象力聯系起來,我們可以盡情的想象這些東西還代表著什么。因為文學創造本身就是一種想象,你可以從中想象到自身,想象到社會,想象到自由和尊嚴,想象到生死。總之可以想象到一切,但是千萬不要脫離了作品而漫無目的的想象,那就成了空想了。
三、模式
有個人從國外回家探親,路上搭了一輛出租車,走了段路程后,這個人忍不住對司機說:你的發動機有點小故障,你去檢查一下零件吧。司機非常驚訝:對呀,發動機確實有故障,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原來這個人在美國通用公司當工程師,他是靠辨認模式來判斷發動機的故障的。當我們在閱讀時可以在某些時候跳出書本,做一下抽離,超越純粹情感的層面來分析故事的情節和人物,那么我們收獲到的將會更多。
在我們的心目中,魔鬼的樣子就該是面目猙獰,身材巨大,長著犄角和蹄子,最好還會噴點火,但有時并非如此。在西方文化中,像浮士德式的與魔鬼做交易的故事歷史悠久,主人公都會面臨一些他非常想得到的東西,比如說愛情、權力等,而得到這一切的籌碼就是放棄靈魂。
這就像披著羊皮的狼一樣,雖然從外表上來看,這就是一只羊,但是狼吃肉的本性是改變不了的。所以魔鬼也就可以是象征意義上的,這也是本書作者在最開始時硬是把一個唯唯諾諾的人說成是魔鬼的原因。簡直是腦洞大開,聽起來不可思議卻又合情合理。
這樣的例子在書中比比皆是。在旅行中,目的地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追尋什么,在不同的環境中開始新的人生還是在完成自我的救贖,這又或許是我們成長中必不可少的階段吧。我們一起共進晚餐,代表著我們有著最起碼生活要素,而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可以互相包容,互相理解,消除隔閡。人往往用春、夏、秋、冬四季來比喻人的一生,春天是孕育,是希望,是生機;夏天是成熟,是戀愛,是激情;秋天是疲倦,是衰退,但也是收獲;冬天是冰冷,是冷酷,是死亡。心臟病也不只是心臟病,還有著孤獨怨恨、優柔寡斷、冷漠無情、殘忍狠毒的意義。
宗教,圣經,莎士比亞,吸血鬼,性愛,童話,希臘神話……所有的這些都組成了唯一的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無所不包,無所不有,它可以是從古到今的一切故事,也可以是我們現在所經歷的故事,而我們的故事又會不斷的匯入到這個唯一的故事中,成為這個故事中的云彩,而這些云彩又可以被作者隨手摘下,寫入他的書中,講述著這個亙古不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