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哥,你跟張國杰和都喝了,就不和我喝,就是看不起我咯。”
“就不和你喝,我不受這套,你就是想灌我。”
這是他們三個想弄倒我的慣有招數。
去年7月,四人陸續開始新一段的旅程。回過頭看,在旅程開始前的日子其實都不是很如意,大學書沒讀好,又沒干出什么亮眼成績,不免在招聘季也沒有受到hr的青睞。張國穿著白襯衫黑皮鞋跑了不少招聘會,但實在因專業可選擇的范圍小,被拒得次數不少,直至下學期才簽了一家國企建筑公司,被派到了從化給地鐵修橋去;池雞選擇了考研,但無奈落榜,后來也只能在已無太多選擇的春招簽了某國企電力公司做會計管合同;李杰和本來是最應該順利的,誰知被留學中介擺了一道,只能在天津連日趕回廣州復習考最后一次雅思,最后壓著時間去了利茲讀研;我幾乎就沒參加過校招,原以為勤勤懇懇轉正進券商,中途被一老女人騙得團團轉,被她帶著在各行業溜達一圈后,面都不見毅然辭職,踩著尾班車去了某文化國企做投資。
雖過程是坎坷,但畢竟是個新的開始,青頭仔對未來的猜想一向更多是意淫和憧憬,且選擇性忽略就在面前那厚厚的南墻。
張國在從化的工地每個月領著3千來塊,和來自湖南廣西的工人分著黃金葉來抽,除了時常被公司欠薪一兩個月,還要換銀行卡才能收到公司的工資,因為公司偶而被起訴,賬號被凍結,只能換家銀行發工資。池雞的半年很多時刻都想死,有時一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一度懷疑自己快得抑郁癥,心里有個大氣球就快炸開。后實在是承受不住身體和精神的摧殘,辭職回茂名做了待業青年。李杰和在英國獨自經歷了突如其來卻無力挽回的失戀,也不知是否影響了日常生活自理,連考試都睡過了頭,而在他看來,現實的可笑只有通過虛擬世界的游戲和視頻找到另一個出口。至于我的不快,林林總總,不想說了。
別以為結局會有反轉,即使看起來各自的情況有所好轉,不稱心不如意仍是生活的主旋律。近一年,我選擇當下的快感,不敢再去奢望未來。
越喝越膽大,白酒直接就是干,忘情地叫囂,今晚就要倒一個人。忘情的樣子常常丑,失態,會用力過猛,但也總是顯得愉快。用力過猛地干了幾杯白后,醉意強襲,躺在床上突然想起高一那年,在文化廣場地圖書館前,我們四個為了要出文藝匯演的節目,被同樣只有半斤八兩的陳健帶著學“渣波沃ki”的舞蹈。炎熱的晚上,四個人尷尬地坐在圖書館門前,模仿陳健,雙手打開,從左手開始,硬繃且不協調地搖擺身體,傳遞波浪到右手。倆小時過去,都意識到自己不是跳舞的料,我們打著哈哈說明天再練,其實只是尷尬的收場。可我卻愉快起來,簡直是此行最愉快的時刻,不用跳舞還能放下冷面認識朋友。故事從那個夏天開始了。
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2017.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