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雨后初霽,霞飛滿雙頰


人貴有自知,矯情應如我。連續一月以上的大晴之后,我內心躁動不已,跳脫不安。在雨未來時,我急切盼望著,幻想著有那一日,恨不得沖進雨瀑中,任由雨水沖刷自身,盡情沐浴天地間的恩澤。

雨果真來時,最初的日子,我還是真歡喜。氣溫不冷不熱,心情妥妥帖帖。有時泡一杯茶,捧一本書,望著漫天雨絲,我大聲朗讀,附和著這自然之聲的吟唱。有時斜倚床背,拿著手機,我刷著朋友圈,手指輕彈間,暗合著這天地之間的節拍。

賞雨,閱讀,聽歌,寫作等,事無巨細,有條不紊,這小日子愜意舒適之處不必言表。這個時候,天是自然的,人是自由的,心是安寧的。我的心情恰似鄧麗君《漫步人生路》中唱的那樣:“毋庸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每天找到新發現。”

然,好心情總在一時,屬片刻之歡。雨積蓄幾月的充沛,開始不限量地揮灑傾倒。漸漸地,越下越急,越下越大,越下越久。久到幾百年前下雨那天,白素貞許仙早就西湖斷橋相會,傾心相隨了。我們這還是“雨一直下,氣氛不見半分融洽。

若夫淫雨霏霏,連周不開,無陰風,無怒號,但有的盡是焦灼與煩悶。整整一周的雨啊,連綿不絕,讓我心思恍惚,讓我跺腳踱步。再好的人,處的久了,也有厭煩之時;再美的景,看得久了,也有枯燥之時;再大的雨,下的久了,也有歇息之時。

待午后,這肆虐一周的秋雨,停下了它向天地傾訴的腳步,不再感動,不再流淚。這一周,由于大雨,我簡直沒法出去買菜,以至于嘴里淡出個鳥兒來。鄉下雖然窮,好在有飯店,隨便點了幾個菜,和同事們吃了起來。

晚飯后,雨后初霽,日光閃耀,雖細微,但表示天正放晴了。大大小小的人兒都出門來散步,放松下心情。

未幾,夕陽隱沒,淡藍的天際鑲嵌了道道金邊,一圈圈光暈相互環繞其旁,首尾相連,層次分明,妖嬈美麗。金邊上刻或深或淺的印記,氤氳似的霞光從印記里不甘寂寞地透射出來,漫天飛灑,那光芒溫潤柔和。

這晚霞,不同于遲暮夕陽那種等待的味道,也不同于斑斕彩虹那種組合的魅力。它有的只是默默地灑出柔和溫馨的光芒,暗含脈脈溫情。

它照耀在男子臉上,剛硬分明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平添了一份魅力。它輝映在女子面上,柔婉細膩的她又多了一分妖嬈,似乎在霞光的點綴下,變得更加嫵媚。它涂抹在小孩兒臉龐上,調皮活潑的他又增了幾分可愛。

這雨后初霽的滿天霞光,讓散步的路人紛紛停足,欣賞著這久違的美麗。霞飛滿雙頰,它讓人們的心情一瞬間從陰郁到晴明,愉悅起來。“其實人的一生有時也應該這樣,禁得起風雨,也享受得了霞光,在每次坎坷磨難之后發出應有的光彩”,看著這漫天美麗至極的晚霞,我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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