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

2016.12.4

自從開始實習后,我就不知道早睡早起,健康生活為何物了。

每天晚上一點半下班,然后換衣服加坐車半小時左右,回到宿舍一般兩點多,卸妝,洗漱,泡腳上床將近三點,然后還要掏出手機刷一刷微信微博什么的,一晃上早班的同事就該起床了。第二天,不對,準確地說應該是當天中午約一點鐘又昏昏沉沉醒來,繼續洗洗漱漱。然后化妝坐車上班。當然,還不算上不定期的加班。

科學教育我們要早睡早起精神好,少吃多餐才健康,然而我每天半夜三更才睡覺,日上三竿才起床,一日三餐更是淪落到一天一頓晚飯,外加深夜的夜宵,所以深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日漸羸弱疲重,偶爾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一出門發現方圓五公里之內都是陵園,五金店,菜市場,根本沒有個可以散步的地方。所以這半年多基本就是趁著年輕透支自己的身體。

工作給我帶來了什么,黑眼圈,皺紋,脆弱的胃,不正常的例假,腫脹的臉龐和羸弱的身體,我從來都沒有那種一起床就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精神飽滿,干勁十足的時候,我常常責問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是工作如此,還是這一份工作如此,或者我這個人如此?

我的宿舍約十平米,住了我們同行的同學五個人,同學們都分配在不同的崗位,上不同的班次,所以雖共處一室,我們卻常常好幾天都見不上一面,晚上我回去最晚,大家都入睡了,早上等我醒來,宿舍又只剩下我一個。

我們部門的聚餐都是在半夜,等送走了最后的客人,再搭上一輛深夜出租車趕到某一個大排檔,吃上一條烤魚,喝好幾箱的酒,還能順便吃個早餐回來。以前的我生活規律,早睡晚起,偶爾聚會通宵唱K不到一點就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接下來需要一個周的時間恢復元氣,現如今天天大半夜才睡,早了還睡不著,偶爾約幾個好友搓通宵的麻將也根本不在話下。以前自己年少輕狂多矯情,說什么死活上不了夜班,承受不了這種不規律違背道法自然的工作,可現在過了大半年黑白顛倒的日子也還好好的活著,雖然活得是差了點,但一無所有的年紀哪有資格挑剔啊!

每次我下班去投賬,都有前臺的同事孤零零一個人守候在工作崗位上,窗外是夜幕籠罩下的黑夜,室內是空蕩蕩的大廳,PA大叔推著除塵機在清潔地板,我望著他們佝僂的背而心酸不已,他們是和我爸爸一樣的年紀。換了衣服去大門口打車,有禮賓部的同事裹著厚厚的大衣站在寒風里,等待深夜到來的客人,就像出租車司機在等待我們一樣。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在現代社會,一個城市是永遠不會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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