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涼話禍福》
禍福
常言道:“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其實,不測之福少有,不測之禍倒是多見。人們常說“遇有不測”,都是指禍而非指福。古人曾云“福近易知,禍遠難見。"這里的"遠"與“近"非謂距離,乃為視力所及也。所以福多顯露而易為人所見,禍常隱蔽而難為人所察。易見,則可度;難察,則不測。此固然也。
正所謂:人之一世,旦夕變遷,唯有平安、健康、小康最好,且行且珍惜。
一一巖峻:感悟與思索
夏至后天氣炎熱,午后無事,又不想蝸于空調房,便走至樹下,乘涼納風,見大樹茂盛,便憶起《莊子.山木》:“莊子行于山中,見大木枝葉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問其故,曰:“無所可用。”
莊子曰:“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夫子出于山,舍于故人之家。故人喜,命豎子殺雁而烹之。
豎子請曰:“其一能鳴,其一不能鳴,請奚殺?”
主人曰:“殺不能鳴者。”
明日,弟子問于莊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雁,以不材死;先生將何處?”
莊子笑曰:“周將處乎材與不材之間。材與不材之間,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則不然,無譽無訾,一龍一蛇,與時俱化,而無肯專為;一上一下,以和為量,浮游乎萬物之祖,物物而不物于物,則胡可得而累邪!此神農、黃帝之法則也。若夫萬物之情,人倫之傳,則不然。合則離,成則毀;廉則挫,尊則議,有為則虧,賢則謀,不肖則欺,胡可得而必乎哉!悲夫!弟子志之,其唯道德之鄉乎!”
譯文大意:莊子行走于山中,看見一棵大樹枝葉十分茂盛,伐木的人停留在樹旁卻不去動手砍伐。問他們是什么原因,說:“沒有什么用處。”
莊子說:“這棵樹就是因為不成材而能夠終享天年啊!”
莊子走出山來,留宿在朋友家中。朋友高興,叫童仆殺鵝款待他。
童仆問主人:“一只能叫,一只不能叫,請問殺哪一只呢?”
主人說:“殺那只不能叫的。”
第二天,弟子問莊子:“昨日遇見山中的大樹,因為不成材而能終享天年,如今主人的鵝,因為不成材而被殺掉;先生你將怎樣對待呢?”
莊子笑道:“我將處于成材與不成材之間。處于成材與不成材之間,好像合于大道卻并非真正與大道相合,所以這樣不能免于拘束與勞累。假如能順應自然而自由自在地游樂也就不是這樣。沒有贊譽沒有詆毀,時而像龍一樣騰飛時而像蛇一樣蟄伏,跟隨時間的推移而變化,而不愿偏滯于某一方面;時而進取時而退縮,一切以順和作為度量,優游自得地生活在萬物的初始狀態,役使外物,卻不被外物所役使,那么,怎么會受到外物的拘束和勞累呢?這就是神農、黃帝的處世原則。至于說到萬物的真情,人類的傳習,就不是這樣的。有聚合也就有離析,有成功也就有毀敗;棱角銳利就會受到挫折,尊顯就會受到傾覆,有為就會受到虧損,賢能就會受到謀算,而無能也會受到欺侮,怎么可以一定要偏滯于某一方面呢!可悲啊!弟子們記住了,恐怕還只有歸向于自然吧!””
世界上的禍福能說清楚嗎?一棵不成材之樹,因無用而終享天年,一只不能叫之鵝,因不能叫而成為盆中餐。大樹之福來于不成材,鵝之鍋源于無用,這一切之一切皆源于大道自然。
黑云壓城之時,為什么不匆匆回家?
烈日當空之時,為什么不乘風納涼?
大樹將傾之時,為什么不事先逃離?
疾病來臨之時,為什么不預防強身?
春風得意之時,為什么不謹行慎言?
洛陽紙貴之時,為什么不厚積薄發?
功高蓋主之時,為什么不退隱江湖?
權勢在握之時,為什么不舉賢推能?
眾所周知,《紅樓夢》里有一幅很妙的對聯: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達練及文章。
意思說的是:把世間的事弄懂了處處都有學問,把人情世故摸透了處處都是文章。
人到中年,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光,這時的人經驗豐富,精力充沛,社會閱歷強,經歷幼稚期的磨練,才是創業的大好時機。
明世故,通人情,熟悉江湖,善于應對,了解社會,總有辦法。
當賈寶玉看到這幅對聯的時候,醉酒中的他立刻覺得俗不可耐,嚷嚷著要去秦可卿的屋子里去睡覺,絕對不要在那里停留。
就像我們小時候,對那些虛偽的事、虛偽的人嗤之以鼻。
然而等我們長大了,卻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社會,變成了“明世故”、“通人情”的人。
世間萬事萬物,只有你深入洞見,方能探個究竟,才能有可能成為一個有學問的人;而學問之道之核心,又不在死讀古書,玩弄知識,而在于明世理,懂人情。
《紅樓夢》里的劉姥姥,雖是個鄉下老太太,卻是個了不起的公關大師,她幾番進賈府,發揮得非常出色,她善于觀察,懂得及時地融入,面對著賈府各種各樣的人物,很知道抓住關鍵人物,熟練應對。
一個人的生活,總要遇到一些形形色色的人,才能不斷歷練成長,遭受非議,從最初的啥都不懂覺得傷心難過,再到后來,覺得無愧于心,再到后來明白,能肩負起多大的責任,就能頂得住多大的非議,慢慢的蛻變了,慢慢的就成長了,只是,恐怕這世俗的文章,終究是做不好了。
妃子笑于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