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女郎是我的高中同學。至于她叫什么名字我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但我卻常常的想起這個人在我生命中出現過。
隨著現在通訊、網絡的發達,在生命中有過交期的人幾乎都又可取得了聯系了。特別是今年,所有的同學甚至是小學的發小都取得了聯系,高中同學更不用說早已都聯系上了,時不時的追憶那時青春懵懂的學生年代,感嘆韶華易逝、青春遠去!但這個在同學中戲稱的我的江陵女郎卻像人間蒸發了樣的誰也沒有她的一丁點消息,甚至她只存在于同學的戲言里,連我都對她印象很模糊了。但她卻真的是真真切切出現過的。真的,一點也不假!
其實她是我高中同學,高一時我們一個班。但只是她過于普通和內向,甚或可以用太不起眼來形容她。所以她一直泅沒在同學里,存在在像不存在樣。她好像一直坐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里,總是那么孤單影只,身上總有一層抹不去的少女的哀愁。但無論怎樣,終究還是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到高二時開始分文理科,由于我像所有人說的樣寫的一手好文章、作文總是拿來當全年級的范本、語文總是全年級第一而理所應當,老師都沒有征求我的任何意見就到了文科班。畢竟學文的少,又來自同一個班級,加之那時她好像坐在了我后面,所以也慢慢的熟悉了起來,但她到底還是沉靜而寡言的。不像我因了作文好成績好是熱烈的、開朗的、活躍的、自信的。只是在眾人簇擁在我周身時,她會偶爾的給我一個水果、偶爾的問我一道題目、或者是問我借一篇作文、一本書。終究都是淡淡的。
高三時沒多久她就消無聲息的離開了,以她一貫的風格沒有引起任何人包括我的注意。那時高考的氛圍越來越濃,加之她本來就不引人注意,所以她的離去就像一塊石頭扔在水里漣漪也沒有。
直到那年臨近元旦,我又已分到了重點班,突然有熱情的同學說我有信,并且有漂亮的賀卡。到我拿到手時信已被兩個班的同學全部都看過了。主要是她直白而堅定的表達了她喜歡我引起了全部人的注意,更震驚了我。然后她一發不可收拾的源源不斷的給我寫信來:告訴我她轉學了回到了她的家鄉江陵縣;告訴我她輟學了;告訴我她上班了;告訴我她有人跟她說媒了;告訴我她有人追求她了;告訴我她給我織毛衣了;告訴我她忘不了我;告訴我她要來看我……。所有的同學都笑我我的江陵女郎又來信了。那時我終究是不懂,更重要的是考大學是我唯一的目標。所以我不耐煩的甚至是厭煩的很少回復她或者是嚴辭拒絕她,絲毫沒注意她的感受。告訴她我要考大學的不要來騷擾我。但她還是不依不撓的一如既往的來信,囑咐我要注意身體、要勞逸結合、不要給自已太大壓力!后來我甚至不回她。記得高考前一段時間她特意跑到學校來看我,買了一大堆水果和補腦劑,還說她發了工資要給錢我。那時到底年青氣盛,怎么能忍受她的饋贈。以我要復習為由沒時間只見面了幾分鐘就打發她走了。她說高考后她來看我也被我拒絕了。甚至我都沒問她的地址及一切。看都沒看她落寞的離去。
后來她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上學了,我也沒有留下她的地址。九八年的洪水沖走了一切,也沖走了我所有的信件、日記及學校的一切。就這樣我們彼此消失在這蕓蕓眾生,再也沒有一丁點消息。就算今年重新和高中同學取得聯系提起她,大多數同學都是沒一點印象的,直到后來都議起就是那個總給我寫信的江陵女郎大家才知道這個熟悉的稱呼,對她人大抵是沒記憶了。
我想我這輩子估計也是聯系不上她了。她不似高一時黑玫瑰的熱烈奔放、亦不像高二時政治老師的女兒傲嬌主動、更不似高三時像尤今的女子高貴卓越、亭亭玉立氣質不凡。就像她說過的我總那么熠熠生輝、全校焦點,但她永遠的在一個遠遠的角落默默且堅定執久的關注我。在偏執的愛意里沒有對錯,只有我。
所以總是在不經意間偶爾想起她。想起那時年少輕狂辜負了她的好意深情。料想她應該找到了她的幸福,有了她可愛的子女,一定有人呵護她像丁香花似淡淡的憂傷!特別是在這陰冷的飄著雨的冬日、特別是在這每年的元旦亙古來臨時,我唯有把所有的思緒和歉意丟在這風里:蕩過去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