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

我們后來住的這個院子,早就聽婆婆說過,樹多,動物也多。

婆婆就曾經為門前的一排可以入藥的杜仲樹,很為驕傲地指給我看;

而動物多,是自己搬來后,又親眼見到過刺猬、黃鼠狼、貓和鳥就更不用說了。

好像是冬天,或春天的早晨,

遠遠地聽見布谷在叫“光棍好苦”;

而春天、夏天里的喜鵲,每天耀武揚威地盤旋在樹梢屋頂,有時為了求愛,有時為了打架,有時像一團旋風一樣卷進四、五只喜鵲從東邊一直打到西頭,旁若無人地嘎嘎嘎地嘶叫;

又有時,人待在屋里,忽然就聽到毫不客氣地“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落到了護欄上面的鐵皮沿子上,接著,就是時斷時續的腳步聲,嗒——嗒嗒——嗒……喜鵲君正在房檐上信步,屋里的人看不見他,可他,又自在又安泰還有點大大咧咧地不把屋里的人當回事,嗒——嗒嗒——嗒……

早上叫起床,晚上鬧貓,像小嬰兒的咩叫,

住在這個院子里頭,不用探頭,就全是景兒。

和這些熱鬧活潑的動物比起來,今年飛上我家窗戶的這一挺牽牛花,卻一直羞羞答答。

最開始,澆花的時候,就發現了有一枝藤蔓從吊蘭枝葉中伸展出來,而且,已經順著護欄從底部爬到了最高處,又在上面繞了幾個圈了。

看著他心形的葉片,想來,應該是牽牛花吧,

可是,那不就是我的心愿嘛?!

有一個爬滿花的陽臺——似乎是什么也沒做,就這樣來了——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于是,更小心地澆水,像朋友教我的那樣,把洗菜的水接下來,用桶存好地用來澆灌,

從每一頓飯前的準備,到每個清晨、夕照,爬上窗臺去澆灌,心里面就多了一份期盼,

會不會,擁有一個爬滿花的窗戶呢?

真的就是牽牛花!

慢慢地看她結了花骨朵,很小的幾個,直到昨天早上,掀開窗簾,竟然已經開過剩下兩只凋敝了的喇叭……

來都來了,怎么不讓我好好看一看,就連花兒的顏色,都只能從已經卷起來的花唇上猜測,像一尾被海浪沖上沙灘的小魚兒。

不過,就連這樣一條小魚兒,也有一片心在為它遮陽。



牽牛花花語:愛情永固,精神: 愛情、冷靜、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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