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遇
劍光交織,眾生沉寂,玄真與有魚都被強大力量掀倒在地。
有魚是未獲得仙骨的凡身,強行施法揮出逆天一劍,耗損了大半精力,哇得一口吐出朱紅。
吐血后的有魚清醒了一些。
“師父,嫣然,我做了什么?”看到周圍一片破敗樣子,有魚似乎意識到自己又闖了禍。
嫣然想靠近有魚,但一想到有魚方才要殺自己,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嫣然,你有沒有事?”有魚問嫣然。
“有魚,你真的不知?”嫣然疑惑。
嫣然剛要開口,玄真制止嫣然,扶起有魚,拍拍身上的灰塵道:“沒什么,最近你過于勞頓,夢游來到了太極臺,嫣然跟著你出來,為師正好來這里碰到了你們。”
“夢游?”有魚不好意思撓撓頭,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還會夢游。
有魚跟嫣然相視一笑,向玄真告辭后回去了各自房間。
望著有魚離去的背影,玄真長嘆一口氣,有魚被邪魔纏身,看來他不得不帶有魚上天竺寺凈化入侵的妖氣,不然這樣的有魚,就算法術再高怎么進入蓬萊島?
第二天,跟往常一樣晨練,有魚發現嫣然沒有來上晨課,竹風一個人練習焦躁不安,練了一會兒也離開了。有魚好奇跟蹤竹風,果然找到了嫣然,怕被他倆撞到,有魚找了棵樹躲了起來。
竹風找到嫣然很開心,嫣然卻是一臉不快,她似乎在刻意回避竹風。
“嫣然,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還不能接受我嗎?”竹風問嫣然。
雖然神仙居的人早就知道竹風喜歡嫣然,竹風跟嫣然是天生一對,但是有魚假裝這是別人開玩笑的話,畢竟竹風從未在眾人面前牽起過嫣然的手,他們從來沒有公開過彼此是戀人,當有魚親耳聽到竹風對嫣然的表白,她的心還是狠狠難過了一下,這下,她該徹底斷了想跟竹風在一起的念頭了吧。
“竹風,我不能對不起有魚,有魚是我好姐妹,她那么喜歡你,你不能忽視她對你的感情。”嫣然的語氣里盡是推辭,她竟然還提到了有魚。
“可是我明明喜歡的你,是有魚她自己一廂情愿,有魚是好姑娘,感情的事不能強求。”竹風無奈道。
“不,我不想失去有魚這個好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竹風,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前天家中來信,我就要離開神仙居回到家中,我父母已經給我安排好了人家,我注定會嫁給別人的。”嫣然的語氣堅決中夾雜著無奈,她心底里其實也考慮過接受竹風。
“我這就去你家提親,說服你父母。”竹風不甘心道。
“你馬上要參加蓬萊島下仙考核,不要意氣用事。婚姻大事,不是你我能做主,你無法改變,你還是好好珍惜有魚吧。”嫣然推開竹風,離開了他。
躲在樹后面的有魚聽到這些,難以抑制住起伏的情緒,抬起手臂,偷偷用衣袖抹眼淚。正如嫣然所說,她的確喜歡竹風,她時常去找竹風練劍,就是想多看看他,她以前覺得心里偷偷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就算嫣然跟竹風成親她也會替他們開心。可是聽到嫣然的一番話,她覺得她是破壞他們關系的兇手,她不應該存在于他們二人之間。
晨練不見有魚、嫣然、竹風,玄真擔心昨晚的事抖出來,有魚又會有什么想法,就孤身離開去找這三個徒弟。
玄真在后山先碰到了有魚,看有魚臉上淚痕未干,問有魚:“你師兄又欺負了你?”
“師父,我沒有欺負有魚,嫣然可以作證。”竹風耳尖聽到玄真聲音,立馬出來解釋。
“你這小兔崽子,不好好練習來后山跟有魚嫣然混在一起,你跟有魚不能比,有魚天賦高,你資質平平,不要到時候輸給有魚。”玄真數落竹風。
“好好好,在您眼里,有魚就是天下第一,我們其他徒弟各個都是孬種,我不練了,有魚一個人練去吧,蓬萊島也讓有魚一個人去吧。”竹風好氣道。
玄真知道自己的話氣到了竹風,今日竹風這么開不起玩笑,想必他知曉了嫣然要下山的事,徒弟們心里那點小秘密,他身為師父怎會看不出來?
“過幾天就帶你們下山去走走,你也不想去?”玄真問竹風。
“剛從山下回來沒多久,沒興趣。”竹風硬氣道。
“去天竺寺見你老朋友也不想見?”玄真再問竹風。
一聽到天竺寺,竹風心情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問玄真:“師父,啥時候去天竺寺?您好久沒帶我們去天竺寺玩了。”
天竺寺住持法慈與玄真是至交,玄真每年都會安排弟子去天竺寺進行交流。而竹風跟天竺寺淵源頗深,竹風小時候被遺棄在天竺寺,在那生活過一段日子,跟天竺寺弟子感情深厚,后來被玄真看中才帶去神仙居修道。
“我們后天下山去天竺寺,這次有魚跟嫣然也跟著一塊去。”玄真道。
“師父,天竺寺有嚴令,女人不準踏入天竺寺。”竹風提醒玄真。
“你就聽法慈瞎說吧,每年燒香的女香客那么多,難道都不能進去拜佛了?”玄真反問竹風。
竹風被問得說不出話來,笑道:“師父所言甚是。”
只有玄真心里明白,他之所以破例帶有魚去天竺寺的目的,并非是交流法術,天竺寺的法器有凈化邪氣功效,有魚體內有妖魔入侵,若不除去體內妖魔,后果將不堪設想。
三天后,玄真率神仙居弟子再次來到了天竺寺。
有魚第一次來天竺寺,被眼前氣派的廟宇所震撼。整座寺廟建在深山中被竹林環繞,像萬綠叢中的一抹金黃,金碧輝煌,格外顯眼。寺中的浮屠高聳入云,像一把利劍直穿云霄,塔檐角下的鈴鐺在晨風中叮叮當當得響著,與廟里的誦經聲、撞鐘聲此起彼伏應和著,給人莊嚴肅穆感。有魚踏進寺廟,聞著裊裊怡人的檀香,頓時感覺到心中無比清凈,這是一處像神仙居一樣的修道勝地。
有魚跟隨眾人先去拜寺里的佛像,拜完佛像,住持法慈前來接見神仙居眾人。
有魚從遠處看著法慈身邊的人,有光頭穿袈裟的和尚,也有跟俗人無異的俗家弟子。
有魚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眉清目秀、衣冠楚楚的少年身上,他身材魁梧,比普通男子高出半個頭,墨玉一般的長發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就像從九天銀河瀉下的一束星光,他笑起來眼睛里煥發出春風般的溫暖,讓有魚感到似曾相識的親切。
就在有魚看得出神時,竹風拍了拍她肩膀。
“有魚,你在想什么呢?快跟我去見一個人。”竹風帶有魚來到了那個少年面前。
“增秀,這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我那個非常厲害的師妹年有魚。有魚,這是法慈大師的得意弟子卓增秀。”竹風介紹道。
“卓師兄好。”有魚兩手合攏放胸前,膝蓋微屈,低頭向增秀行禮。
增秀也向有魚拱手行禮,微微一笑道:“時常聽竹風夸起,神仙居出了一個十分厲害的女弟子,今日有幸得見,年師妹好。”
有魚與增秀一見如故,就在她跟增秀閑聊時,住持法慈走到有魚身邊,盯著有魚看了又看,似乎在她身上發現了什么玄機。
有魚覺得一個老和尚盯著她看渾身不自在,躲到了師兄竹風身后。
“師父,這位便是竹風的師妹年有魚。”增秀幫有魚解圍。
“玄真,你怎么帶了個女施主來天竺寺?不知這里是佛門清凈之地。”法慈回頭問玄真罪。
“我帶我最得意的弟子來見見世面,再說了我看你廟里不是有不少女香客。”玄真反駁道。
“這位女施主不同常人。”法慈看出了有魚身上不可思議之處。
“我這個女弟子天資聰慧,是難得的修真好苗子,當然是不同于常人。如果有大師指點,必能打敗眾多道家弟子進入蓬萊島。”玄真道。
“怕是日后這女施主修為在你之上啊。”法慈話里有話,預測到了有魚將來的命運。
“長江后浪推前浪,我希望有更多的后起之秀超越我們這些老前輩,有魚悟性高,又勤奮好學,超越我是遲早的事。”玄真道。
有魚聽到法慈大師與師父玄真當著這么多人面夸贊她,喜在心里,更加堅定了修真之路。
“那我就來試試年師妹的本事。”增秀師弟任凈文見這么多人捧有魚,想與有魚過過招,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有魚反應極靈敏,凈文一掌過來,她身輕如燕,避開那一掌,運用意念,背后的寶劍出鞘,從凈文背后襲擊凈文。
凈文也不甘示弱,口念咒語,無形的力量束縛住有魚的寶劍,徑直朝有魚走來,有魚見機畫出“定”字符,凈文也動彈不得。凈文的其他師兄弟不想有魚這么欺負天竺寺的人,都想會會有魚。
有魚冷靜應戰,仔細看他們的功法,找出破綻,果然都找出了死穴,將他們逐一打敗。
“女施主好身手。”法慈再次夸贊。
“大師謬贊了。”有魚覺得不好意思。
“我們是看在你是女流之輩才留了一手,沒想到你真動真格,增秀,明天你好好會會她!”其他弟子想讓增秀替他們報仇。
“好啊,我等著你們。”有魚毫無畏懼。
晚上,有魚在天竺寺里住下來,本來她可以跟嫣然一起睡,但是當天嫣然的父母來到了天竺寺,把嫣然接走了,有魚只能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有魚一個人覺得太悶,想去找竹風玩,竹風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人影,有魚四處找尋,碰見了同樣在找竹風的卓增秀。
有魚不知怎么的,再見增秀心里砰砰砰亂跳,臉也莫名紅了起來,明明與他素昧平生,可她覺得與增秀是命中注定的相逢那般。
或許是竹風曾經向她提起,她與他有個朋友極其般配,這個朋友八九不離十就是卓增秀,突然見到那個般配的人讓她有點緊張;或許增秀溫文儒雅的外表、落落大方的談吐吸引住了有魚,她以為大師兄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今日一見卓增秀,她才相信還有比大師兄更優秀的男人。
增秀清心寡欲,對有魚并未有那么多想法,白天倉促一見,沒來得及跟這個厲害的神仙居女弟子聊聊,增秀先打開了話匣子,與有魚談法論道聊個不停。
兩人一見如故,一聊就過去了一個時辰,兩人都忘了他們出來是來找竹風的,就又將話題轉移到了竹風身上。
“年師妹,竹風這幾天心情不太好,也許是躲到哪里喝酒去了,等他酒醒應該就好了。”增秀跟竹風交情匪淺,他清楚竹風所煩惱的心事。
“卓師兄來天竺寺多少年了?”有魚想先打探一下增秀的底細,明天一戰好對付他。
“我從小就是孤兒,一出生就被師父收養了,算來,已經在天竺寺里待了二十個年頭了。”增秀道。
有魚一聽增秀在天竺寺修煉了快二十年,她在神仙居就修煉了七年,不知明天能不能打得過他。
“師兄也是孤兒,他跟卓師兄一起長大感情一定很好。”有魚羨慕道。
“竹風很早就去了神仙居,自九歲以后,我跟他幾乎一年就見一兩次面,大多是書信來往,還要感謝你們對竹風多加照顧。看的出來,年師妹很會照顧人,年師妹家中是否還有其他人?”增秀突然問有魚。
“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妹妹。”有魚不假思索道。
“我其實也挺羨慕你們的,有父母兄弟姐妹在,什么事情都有個照應。”增秀越說越傷神,止住話語:“不說了,年師妹,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見時候不早了,有魚與增秀分別。
聽了增秀的傾訴,有魚覺得增秀還是挺留戀紅塵的,這或許也是他還未正式剃度出家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