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個紙月亮56——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完結(jié))

1、

這一場青春的故事就像一輛脫了軌的火車,又長又悲。

故事講到這里,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兩個奔三的女人在天橋上坐了大半夜安然無事。

天橋上冷冷清清,罕有人際,前方不遠(yuǎn)處的交通干道上,偶有車輛急速駛過,留下一串車胎印,稀疏地開始有人影晃動。

晨風(fēng)吹醒睡眠,也吹散了我眼里的淚。肖樂樂早已淚流滿面,喑啞著嗓子忍不住問“后來呢?”

“后來,我再也沒有見過林木森。但是遇到了你們啊。”我故作輕松地笑

剛剛被回憶的洪水侵襲,我得花一點時間來重建我心里寧靜的小漁村。

“青春就像一面廣闊的湖,我們每個人都是上面的一只船,有的天生幸運遇見了就并肩前行,大多數(shù)的都錯過了,漸漸消失在濃霧中。可是只要繼續(xù)搖著漿,誰能保證下一次霧散的時候不會再重新遇上呢?”肖樂樂突然煽情。

“是的,樂樂,下一次說不定會遇上的。”我失笑,肖樂樂很少這樣煞有其事地說話

“樂樂,不早了,我送你去火車站吧”我說

一輛老舊的火車在一聲悠長的鳴笛之后緩緩進站,我看著肖樂樂過了檢票口,在人群里朝我揮手。

那么我們霧散了再遇,樂樂。我也踮起腳朝她揮手。

把肖樂樂送上了火車,我就去汽車站買車票到C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后車到了C市,轉(zhuǎn)車去C市監(jiān)獄的路上,遇到了上班高峰,有點堵車。半個小時后,我到了C市監(jiān)獄。

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那里,我看到監(jiān)獄門口,一男一女緊緊地抱在一起,東方日升,朝陽的光芒散落了一地,他們久久不愿意分開。駱月秦空,他們看上去和所有久別重逢的情侶一樣。

八年,秦空沒有讓駱月苦等無果。若不是情深至此,又怎么經(jīng)得起時光的流轉(zhuǎn)?

2、

和北方的草長鶯飛萬物復(fù)蘇的景象想必,南方的春天煙雨迷蒙顯得顯得有些狼狽。但是還好空氣里包含著濕潤而溫暖的撫慰。

墓園里是難得不頹敗的,厚厚的青苔落在許多的墓碑上,在一處靠墻的墓碑上竟然掛住了幾條開花了淡紫色花骨朵的藤蔓。我走近一看,墓碑的照片上,清麗的眉目里,透著幾分江南煙雨的味道的許伊人梳著兩條漆黑的辮子,微笑著,被永遠(yuǎn)地定格在了16歲。

我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想起許伊人第一次出現(xiàn)在林家,出現(xiàn)在林木森和我的面前,想起被孤立的許伊人很快就和我們大成一片,想起許伊人溫婉文靜地笑,想起許伊人扯著林木森的衣角叫“哥”聲音軟軟糯糯,想起許伊人低頭把頭發(fā)別到耳后的動作……我嘴角不經(jīng)意地浮起一抹笑。“伊人,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就認(rèn)真地看了你的鄰居們了,好了,在墓園里,你也是最漂亮的。哈哈,難怪花兒都要開在你的墓碑上。”

慢慢地我收起嘴邊的笑,“時間過得真快,伊人。你好嗎?”

“真抱歉,一直沒有勇氣來看你。”

……

我在許伊人的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的話

“伊人,林木森他,有沒有來看過你呢?如果沒有的話,你也不要怪他,伊人,他不是膽小鬼,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面對你,面對我……”

只有16歲的許伊人,美麗漂亮的許伊人,受盡林錚折磨的許伊人,心臟病發(fā)在街頭永遠(yuǎn)地離開的許伊人,深深地愛著林木森卻不言不語的許伊人……

那是我第一次體驗?zāi)菢拥氖聦崱瓉硪粋€人的生命可以脆弱到那種程度。像一陣風(fēng)吹過,轉(zhuǎn)瞬即逝,并不隆重,甚至毫無意義,無意義倒留不下一句話,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了她的痕跡。除了幾個摯愛的人,這個世界并不會有什么不同。

這就是命運釀的酒,飲醉深眠,醒來,花落,人已去,只留一片綿濕的情意。

3、

天氣暖得驚人,路邊的樹仿佛在下一秒就會綻放出花朵。窗外的鳥兒在電線上靜悄悄地看著,像是一章樂譜。我猜,它們譜的是正是穿白紗的那首曲子吧?

“秦空,你愿意娶駱月小姐為妻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我愿意。

“駱月,你愿意嫁給秦空先生嗎?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我愿意。

教堂里,牧師和新郎、新娘一問一答,甜蜜地交換戒指。這世上又多了一對在青春的湖泊里遇見,在生活的迷霧中走散,但是終究重新遇見,并肩前行的小船。

婚后,秦空和駱月一家人還是生活在那條叫“月波巷”的巷子里,秦空自學(xué)編程沒多久就搞起了程序設(shè)計走上了程序猿的道路,駱月和她媽媽一樣,成了一名白衣天使。

日子平淡,但是其樂融融。

一年后倆人兩人的小孩誕生了,是一對胞胎姐妹,取名朝顏,夕顏。

牽牛花,又叫月光花,又叫朝顏,春夏播種,夏秋開放。

而夕顏是另一種花。

有一種說法,人死了之后會變成植物。許伊人在秋天過世,為了紀(jì)念她,秦空和駱月給孩子取名秦朝顏,秦夕顏。

3、

一次我媽在游樂場看到秦空駱月一家四口,小孩乖巧可愛,大人恩愛甜蜜。我媽受到了刺激,回來之后,開始頻繁地給我安排相親。

我忍無可忍,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去了。提前到了咖啡廳,卻看到約定好的位置上坐著的人,是白海峰。

我正想轉(zhuǎn)身逃跑,白海峰卻站起來朝我招手,真后悔,不應(yīng)該來的。

我無可奈何地走過去,在白海峰面前坐下。

“您還真是有心。”我沒好氣地說

“蘇杭,從本科大學(xué)我一直追你到研究生畢業(yè),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有心啊?”白海峰聽不出我語氣的諷刺

“算了吧,白海峰,你行行好,追別的女孩子去吧。”

“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不能考慮考慮我?”白海峰死纏爛打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考慮誰也不會考慮你的!”我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

“為什么?”白海峰不可思議地問

“因為我喜歡她!”我沒耐心,指了指端著咖啡過來的女服務(wù)員說

白海峰沉默片刻,冷笑道,“蘇杭,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懶得找一個,你可真夠絕情的!”

說完,白海峰最后看了我一眼,俗套地說“既然這樣…祝你幸福。”

我甜甜地朝他笑,“嗯,也祝你幸福。”

然后白海峰頭也不回地走了

對不起,只是我的心早就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人了

我坐在卡座里,享受著午后慵懶的陽光。

一道黑影擋住了我身上的溫暖,我惱火地皺眉“白海峰,你別再來煩我了!”我沉著臉抬起頭。

一張比俊美得過分的臉落入我的眼。

是林木森。

是我八年沒見的林木森。

“好久不見啊,杭哥。”說著林木森徑自在我面前坐下來。

他一身挺拔的西裝,八年的時光讓他的舉手投足多了成熟的味道,但是面上依然不減當(dāng)年的痞氣。

我已經(jīng)忘了如何言語,深深地沉醉在他的音容笑貌里

林木森坐下后單手撐住下巴,湊近了問我“蘇杭,你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在你身邊陪了你八年的白海峰,是不是?”

白海峰?我嘆息一聲

“林木森,我這輩子只喜歡過一個人,你說他是不是白海峰?”

海棠多情地開著粉紅色的花,陽光自細(xì)密的葉子中星星點點落下,讓人睜不開眼。

林木森抬起頭來,看著我,笑。

(全文完)

2016、2、23

哈嘍,看到這里的親,謝謝你,你們!真可愛,一直看到了最后呢。

可能看文的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并不是一個專業(yè)的網(wǎng)絡(luò)寫手。

大二狗,中文系,有點文藝的神經(jīng)質(zhì),喜歡寫點沒人看的東西。

講故事的欲望爆滿,所以我斷斷續(xù)續(xù)寫了幾個故事發(fā)到了網(wǎng)上。

開始是在像起點這樣的網(wǎng)站上,后來才到了簡書。不管在哪里,我不知道怎么招攬讀者,我不知道刷點擊量,我不知道找水軍,我也不知拉親友……我一直寫得很孤單,孤單地寫,孤單地發(fā)到網(wǎng)上。沒有點擊量,沒有報酬,沒有鮮花和掌聲,沒有讀者的追捧……這些都沒關(guān)系。

我寫我想寫的故事,你看你愛看的小說。


謝謝那個從第一章看到最一章,每天“喜歡”的寶寶,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喜歡這個故事?喜歡我的文字?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你的閱讀和“喜歡”讓我覺得,之前每個熬夜碼字的夜晚,都是幸福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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