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芳走出了小區,沿著街道的綠化帶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她越走越氣。
“為什么人都死了,卻不像書上寫的那樣,什么都沒有了?死就是死了,我這算是什么?是靈魂嗎?按書上寫的,那不是該飄著去喝孟婆湯?渡過忘憂河,忘掉這輩子的痛苦嗎?
沒有人看的見我,那動物呢?它們能看見我嗎?”
夏清芳左右尋找一些野貓野狗,小鳥地鼠。可惜這個擦黑的傍晚中,什么都沒有。
這種感覺太孤單了,自己像空氣一樣被人忽視。不過沒死之前,自己走在路上也沒有人會過來搭個訕吧,也沒什么大區別。只是雖然都是互相無視的陌生人,但是這種被迫被人無視的感覺,依然還是有點讓夏清芳不爽。
不過,自己哪里還有資格不爽呢?這個世界已經與己無關了。
她繼續向前走著,沒有目的。時間對她來說也沒有區別,除了白天她會無意識的蟄伏,夜晚會仿佛充滿電一般醒來。每分每秒都沒有什么差別。突然,她想回家看看父母。其實自己和父母上次見面是在2年前了,那時恰逢過年,和程陽帶著孩子回去看看。父母見到一家三口回來,都非常高興。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還請了鄰居一起來吃飯,熱熱鬧鬧的在一起過了個年。
當時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自打在云海市上了大學,清芳回去的次數就少的可憐。她不愿意回到那個讓她覺得空洞的地方,童年的回憶都是不美好的。但是父母年紀漸長,自己也應該多回去看看。誰成想兩年前的一別,竟成了永別。雖然面對面時,跟父母沒有什么話說。但是此時,竟有那么多的話想要傾訴。可惜,卻已說不出口了。
清芳打定主意,想回去看看。可是怎么回去呢?就這樣走回去?坐火車回去?坐飛機回去?這樣怎么坐?
她邊走邊琢磨怎么回家的問題,突然她感覺到了一陣目光。抬起頭,她看見一個身穿高中校服的少年,正在瞅著她看。她扭頭看看自己的身后,發現也沒有什么特別值得注意的。
少年大約16、7歲的樣子,個子卻很高,1米8左右了。他穿著白色的運動校服,長相清秀,劍眉星目,一雙眸子特別黑亮,就像夜空一般深邃。
少年摘下一邊耳朵里的耳機,對著夏清芳說。“阿姨,你要去哪里?”
夏清芳驚呆了,她既驚訝,又開心。終于有人能看到自己了。她用一種她也不確定的方式說:“你能看到我?我想回家。”
少年隨意的坐在旁邊的花壇上,輕聲說:“我當然能看到你。我知道有人可以幫你。可是你知道家在哪里嗎?”
夏清芳說:“我的家,噢不,我父母的家在谷川,我也被葬在那里。”
少年笑了一下,那笑容仿佛流星劃過天際一般,你忍不住要對著這美好的笑容許愿。
他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又把手機揣回兜里。手機上連著的耳機仍有一只塞在少年的耳朵里,這樣路人看起來,就仿佛這個學生在打電話一般,而不會突兀的讓人覺得他在自言自語。
少年看向夏清芳說:“那是你的家,不是你的歸宿。”
夏清芳停滯了一下,問到:“那我的歸宿,在哪里?是地獄還是天堂?”
“都不是,能幫你的人還在等著你呢。”
“能幫我的人?幫我找到歸宿嗎?他在哪里等我呢?”
“云海湖。”
(第二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