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若是窗戶上了鎖,世界會變成什么樣?生活又會變成什么樣?葡萄牙作家若澤·薩拉馬戈在《失明癥漫記》中就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一
故事從一位司機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眼前突然變成一片空白開始。偷車賊把他送到了家,開走了他的車,開到半路,他眼前也變成一片空白。司機的妻子帶著他去眼科診所看醫生,醫生連同在診所候診的病人們都被傳染了這種失明癥。當局把這群首批失明的人隔離進了一所空著的精神病院,用柵欄和鐵門將他們圍住,不論生老病死都不允許這群人從精神病院里出來,卻仍擋不住失明癥的漫延,越來越多的人擠進這間小小的精神病院。斗爭,暴力,邪惡,淫穢充斥著各個角落。最終整個城市還是無可避免的陷入了一片白茫茫,唯有醫生妻子的雙眼能看見,卻無力阻止這個城市的崩潰。
二
薩拉馬戈說,失明,其實不是看不見,而是說我們不懂得如何去看,或者拒絕去看。就像是梵高的向日葵,不懂藝術的人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副糟糕透頂的涂鴉,因為他們不懂,也拒絕追求原因。我們習慣性以自我為中心,向周圍一圈一圈劃定界限。對于圈外的人事物,我們選擇失明,關上心靈的窗戶,以為這樣就能忽視他們的存在。而在某一天,他們忽然闖入,生活就開始逐步陷入混亂之中。
我們都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在不斷變革,正印證了那句名言,唯一的不變就是一直在變。而變化并不總是能讓人欣然接受的,于是,我們開始排斥,開始給自己畫圈,限定了自己的活動范圍,自我安慰圈內都是安全范圍,而不去關注圈外的世界怎么變化,怎么發展。世界就開始慢慢失明了。在圈外的新事物沖破界限,擾亂我們的世界時,卻發現自己像書中患了失明癥的人們一樣,開始驚慌,暴動,被排擠,被驅逐,被欺侮,還無力反抗。冒著風險,虎口奪食,或許運氣好,僥幸分到了一點殘羹冷炙,或許被爆頭痛擊,留一身傷痕。正如張泉靈所說,世界拋棄你時,連一聲再見都不會說。
三
既然我們都知道失明不好,為何還是有越來越多的人會失明呢?
也許有人會說是被迫,也有人逞強說我眼神好著呢。這世間有太多的色彩,迷亂了雙眼,攪渾了清水。如果像小說中的人物那樣,司機開不了車,眼科醫生看不了病,小男孩找不到母親,所有人因食物匱乏而饑腸轆轆。在被剝奪了最重要的生存技能之后,我們又該如何求生。
在科技越來越發達的今天,機器已經開始逐步取代人工完成機械化操作。甚至連某些精細的工作,比如翻譯,都有機器可以替代,越來越多的人面臨下崗失業的風險。在銀行柜臺被機器取代之后,在司機被無人駕駛技術取代之后,他們又該何去何從。一位36歲的收費站工作人員說,除了收費,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會做什么。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失明,看不清未來,摸不清現在。不是說不思進取,只能說趕不上變化。
四?
我們總是在渴望生活變美好,自己變優秀,誰都不想生活像小說中那樣臟亂不堪。
首先我們得明白,用暴力政策對抗終究不是一條出路。一味的抗拒并不會產生好的結果,破罐子破摔只會讓自己過的更加痛苦。薩拉馬戈在小說中讓全世界都得了失明癥,卻唯獨留了醫生妻子一雙眼睛看世界。我們總是說生活中干擾太多,阻礙太多,是因為我們眼中有了太多的選擇,當生活沒有了其他選擇,只有眼前一條路子可走,我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支撐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們總是給自己找很多的借口不去努力,不去奮斗,待在舒適區里渾渾噩噩。直到有一天忽然間失明了,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默默地被世界甩下了。早年一起上課吃飯的室友,在北上廣奮斗了幾年,再次碰面時已經在老家付了首付,買了中心地帶的一套房子。又有人在企業單位成功過渡了中層,進入到決策層,或者找了幾個合伙人開啟了自己的公司。因為他們心中都有自己的一雙眼睛,看透了不努力背后的不堪,所以奮起堅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子。而時間就是最好的證明。
五
不想重見光明的瞎子才是最糟糕的。沒有人希望自己把生活過的一團糟,但即便是失明,我們也還有打開窗戶,重見光明的時刻,機會一直都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