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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有一所房子
幾乎可以確診了,第二種推斷,她得上了精神分裂,精神分裂是癔癥的一種,因其神秘色彩很強,經(jīng)常被電影、電視所夸大。
她受到了刺激,男友喪生,男友還說了一句“我不會離開你”,這句話給了她很強烈的心理暗示,久而久之,她把男友的說話方式、聲音語氣、行為舉止等復(fù)制到自己的身上,并將其變成自己的第二重人格進行儲存,這樣他就真的不會離開她了。
就像我把我的主治醫(yī)師鹿迪邇的人格復(fù)制到自己的身上一樣。
由于原人格通常不會知道新人格的存在,再加上她的這種“復(fù)制行為”屬于被動行為,所以她的意識層并不知道這一切。
之前她不敢照鏡子,換言之她不敢看自己的樣子,很有可能是一旦看到自己的樣子,就會將男友子棟的人格喚醒,她的第二重人格一旦開始“執(zhí)政”,她原本的人格就會陷入暫時的沉睡或者半沉睡。
可問題是,這種疾病并不算罕見,為什么其他醫(yī)生沒有治好她呢?
我把鏡子移開,想要看看她……現(xiàn)在該稱之為“他”了。想要看看“他”的反應(yīng)。
“他”突然將拳頭揮了過來,我急忙側(cè)過身躲避開,并連連后退,與之拉開距離。
我知道了,這種病人在民間俗稱“武瘋子”,與之對應(yīng)的是“文瘋子”,文瘋子沒有攻擊性,而武瘋子不然,攻擊性極強,且極具攻擊能力。
以個體的身體強弱不同,武瘋子的攻擊力也不盡相同,但其攻擊力一般比同體型的正常人強大,且無一例外,都不配合治療。
必須想辦法將老太太的第一人格喚醒回來,不然沒法兒繼續(xù)進行治療。
像她這種情況,治療周期必定短不了,在治療期內(nèi),需要有一個親近的人來陪伴并看護她,可她的家庭條件是做不到這一點了,除非去精神病院進行看護治療。
很明顯,她和“他”都不打算配合,不然我之前的幾十個醫(yī)生早把她治好了。
這是我第一次出診,就碰上這么難的情況,出師不利啊!
遇上這種情況,方案一,拉進關(guān)系。
“等等,等等,我是汪洪霞的醫(yī)生。”
我說完,“他”果然停手了。
我接著說:“她病了,我需要給她治療,你安靜一下可以嗎?”
“不可以!”“他”說。
想不到還挺任性,方案一無效。
方案二,危言聳聽。
“慢著,趙子棟,你難道不知道兩個人公用同一個身體會將身體累垮嗎?”
“他”再次停住了,質(zhì)疑地自言自語:“少蒙人……”
他的心開始動搖了,我接著說:“你難道想要把她的身體累死么?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想,反正這不是你自己的身體,可以隨便用吧!!”
“不是的!”他大吼道。
有效果,我陰陽怪氣地說:“你接近她是為了錢吧!結(jié)果把自己的命都給搭上了,心里一定很不甘吧!”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是的,我喜歡她,我和她是真愛!你能明白嗎?”
“如果我說錯了,你沒有覬覦她的身家的話,就配合我接下來的治療,別再干擾她了。”
他突然又站了起來,更加激動了,扯下一根凳子腿,一邊朝我走來,一邊說:“你不明白,你不懂我們的感情,你別想再把我們拆開!!”
方案二失敗。
方案三,付諸武力。
雖然這很沒有醫(yī)德,但我也得保護自己,要是沒把病人治好,自己反遭病人一頓打,會被同行笑死的。
我這可都是為了自衛(wèi),別怪我。
我也扯下一根凳子腿,拿在手里,她家的凳子是很老式的那種木凳子,且木頭已經(jīng)老化了,凳子腿一扯就掉。
他見我拿起武器,更加生氣了,大叫一聲:“還說你是來治病的?”說罷掄圓手臂,將凳子腿朝我打來。
我將凳子腿橫在身前擋住他的一擊,瞅準時機,抓住他手里的凳子腿,輕擊他的手腕,他在吃痛下,手一松,我把凳子腿奪了過來。
我將兩根凳子腿扔到一邊,朝他撲了過去,他急忙躲避,但體力好像跟不上,我繞到他背后,用右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左手臂勾住右手手腕,用格斗固定技“十字鎖喉手”將他(她)鎖住。
他動彈不得了,我稍稍松一點力,我心說我這不算打女人吧!他現(xiàn)在的人格是男人的。
方案三成功,果然有的時候需要點武力,這下他安靜下來了。
“請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
趙子棟:“那你這是在做什么?”
“不這樣你能安靜下來么?”
趙子棟:“你到底想怎么樣?”
“治病!我也不怕你笑話,她是我第一個病人,我不可能就這樣回去,我必須把她治好!”
趙子棟:“妄想,我也不怕告訴你,她是我老婆,我要一輩子留在她身邊,誰都不能把我們拆散!”
“她是老婆?老婆婆吧!”
這句話,說完我就在后悔,我不應(yīng)該歧視他們的戀情,這樣對接下來的治療沒有好處。
他果然也發(fā)怒了,肘擊我的肚子,我被迫放開了他,他回過身來,用腦袋撞在我的額頭上,我被他撞得連連后退。
他一邊朝我走來,一邊說:“誰也不能拆開我倆,誰都不行!”
方案四,角色扮演,讓兩個人格對話。
我撿起那面圓鏡,放在我的臉上,鏡面對著他,他看到鏡子里她的樣子,停手了。
我故意用她的語調(diào),說:“子棟,你這幾年去哪兒了?你看我,我的臉,都滿是皺紋了,你不要我了嗎?”
說完,我不住地惡心。
但有效果,趙子棟溫和地說:“怎么可能,我說過的,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們分手吧!”我用汪洪霞的聲調(diào)說。
趙子棟:“什…什么?為什么?我哪里沒有做好么?”
“你很好,但是你年紀太小了,我累了,我需要休息了。”
趙子棟:“你不是汪洪霞,你究竟是誰??”
“馬上離開我的房子,別讓我趕你走!”
趙子棟:“不,你一定是喝醉了,我是子棟啊!你不是說最喜歡我的嗎?”
“騙你的,你是不明白我這個年紀的人的想法的,我只想用你幾年的時光,告慰我的青春。”
趙子棟竟然哭了,像個孩子一樣,哭訴:“騙人的,不是這樣的……”
“他”,或者說“她”,汪洪霞的身體現(xiàn)在哭暈了。
我把她扶到沙發(fā)上,等著她自然醒來。
等了足足一整夜,我揉著眼睛,靠嚼咖啡豆保持精神,終于等到她醒了。
“他呢?”她醒來第一句話,問:“我怎么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他走了,你健康了。”
汪洪霞難以置信地說:“走了?為什么走?不是說要永遠陪著我嗎?”
“他死了,死人需要入土為安,活在活人的記憶里,你不能纏著他不放!讓他安息吧!”
汪洪霞:“他跟你說什么了嗎?他讓你給我?guī)г捔藛幔俊?/p>
“沒有!”
汪洪霞:“怎么會……”
“對了,雖然現(xiàn)在和您談這事很不合時宜,但是我還是得說,像您這種情況得加錢,我要現(xiàn)金,您可不能賴賬。”
汪洪霞:“小伙子現(xiàn)在還租房子住吧!”
“瞎說!我有房子!”
汪洪霞:“一室房?”
“你怎么知道?你瞧不起我嗎??”
汪洪霞:“不,他和你一樣,住不起好房子,我只是希望能給他更好的生活,即便他是在利用我也沒關(guān)系,即便他想得到我的家產(chǎn)也沒有關(guān)系,只是想不到他卻死在了這里,可憐的孩子!”
“我能問您一句,您是真心喜歡他嗎?”
汪洪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他就會開心,哪怕是照片。”
“假如您有孫子的話,看到親孫子也會開心吧!”我小聲嘟囔著。
汪洪霞:“你在說什么?”
“沒,沒什么,您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建議您出門走走,或者換一下家里的裝潢,這種黑暗環(huán)境下,人的精神實在難以正常。”
汪洪霞:“房子歸你了。”
“什么?”
說實話,此時,我驚愕且興奮,同時又在竊喜。
“可是,為什么?”
汪洪霞:“它……”富婆想了想,好像實在找不到詞了,憋出來一句:“它風水不好。房子是累贅,就當是你的診費了。”
“那您以后住哪兒?”
汪洪霞:“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走走。”
這話耳熟,好像是哪封辭職信上寫的。
汪洪霞:“我要離開這個傷心地,我收拾收拾就走,這里的東西都歸你了,燒了也沒事,給我一個星期收拾的時間,下周我走后,你就可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