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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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顧：如果時光不記得（三十）
chapter31
說完這句話，一陣悔意瞬間襲來。因為，我為我這句十分惡俗的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代價不僅僅只是讓我的臉漲得通紅，也不僅僅是遭遇毒辣言語的回擊。
門在輕輕合上的那一刻，我的這句話吐字音節全部結束，我以為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人家壓根沒調戲過人，或者人調過，但只是開個玩笑。反正，我就是本著了解男人想法，順帶審訊他的邪惡目的。
可是，他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我人剛一邁進門里，準備抬腿大步往前走，就被他死死拽住，不給活路地堵在了門口，一手臂強撐著門板，一手突然用力地掰住我的下巴。深邃的眸光仔細地覦著我，像看個文物古董似的，大有想了解個透徹的意思。繼而假裝正經十分鄙夷地來了一句：“羅乞乞，你腦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我慌了，低著頭，眼神焦灼，臉蛋兒發紅發燙，連腿都有些軟了。一副做錯事、說錯話被人嫌棄又不肯認錯的摸樣，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牙縫里哆哆嗦嗦地擠出一句話：“只是隨便問問，干嗎這么嚴肅？”
他不解地瞥了我一眼，瞬間就放開了我，我差點沒站穩，一個踉蹌就險些鉆進了他懷里，好在我立刻調整了平衡感。啥話也沒多說，見機就逃，想越快逃離他的視線越好，最好鉆自己房間一晚上也不要出來。
可我這剛轉過身，就聽到他對著我的背影，幽幽地開口：“我調過，你想聽嗎？”
我啥也沒說，竟然火速地轉身，對著距離兩米遠的在旁晚的暮色中看起來有些模糊而虛無但輪廓依舊高大而修長的身影，無恥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達成了一致，我顧不得我大好的淑女形象從此不在，他也樂于分享他“浪蕩”的曾經。
我先進屋換了身舒適的衣服，走出房間的時候，他人已在陽臺，我輕輕地踱過去，腳步輕輕點地，恐顯得太興師動眾的，讓他突然變卦，啥也不交代。
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一手清閑地扶著陽臺，一手擰著一罐啤酒，自顧自地喝著。而在他的旁邊，還有一罐顯然是留給我的。
我不請自酌，動作豪邁地擰開易拉罐，猛灌了一大口，借著淡淡的酒勁兒，笑著對他低語：“你說吧，我聽著。”
他睨了我一眼，面朝著陽臺外的一株長勢極好，枝干粗壯，但葉子已經凋零的梧桐，淡淡地來了一句：“咱高中的時候，校園里最多的就是梧桐。”
“這個城市到處是梧桐啊，這與我們談話主題有關嗎？”
他不看我，繼續說道：“我遇見她就是學校操場的梧桐樹邊，我在籃球場打籃球，她站在場邊的梧桐樹下看球，一邊看一邊笑著鼓掌喝彩，這笑聲讓一起的幾個男生自信心爆棚，一個個自顧著炫技。而只有我，只是不經意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便再也移不開，我第一次發現竟然還有笑起來如此好看的女孩子。”
好美好的過去，可也太純情了吧，可是壓根與話題無關啊。
“這個不算吧，遇見好看的女孩子多看一眼挺正常，你們也沒怎么著啊。”
他不理我，繼續沉浸在他美好的回憶里，眼神十分享受又帶著幾分羞澀地凝視了我一眼，漾起一臉富有成就感又有些壞壞的笑，語氣飛揚地說：“后來但凡她去看球，我都會故意將球往場邊扔，為的就是可以在撿球的時候離她更近一點，趁她不注意，偷偷看她一眼。”
像所有初涉情場的男孩子的模樣，羞澀中帶著讓人一眼便能識破的小心思，讓人聽完忍不住去羨慕那個女孩子，是有多幸運，才能得到這樣純潔無暇的愛。
“還好吧，有那么點意思，不過我想問你。后來怎么樣了？”
我一個勁地追問，仿佛想知道的多一點，畢竟我沒有這樣的記憶，我想用他的回憶去填補，不管他一直放在心里的那抹笑容是否真的屬于我。
“還用問嗎？在一起了，非常美好的高中時代，所以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的言語很輕巧，但內里卻滾動著熾烈而憂傷的愛，仿佛從遙遠的時光的盡頭而來，帶著少年時的純美，又帶著歷經時間洗禮后的沉重。愛了太久的人，說起過去的時候，總是一幅看似輕飄飄實則此生不渝的樣子。
“那為何會分開？是因為我失憶了，所以你拋下了我？”
我忍不住地搶白，似乎十分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對于那段我不明了的過去，我從知道它存在的那一天開始，就開始肆無忌憚地耿耿于懷。
“沒有，發生了一些事，我們就分開了。”
他臉上的氣息凝重，兩片薄唇輕輕開合，只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我不滿意他的答案。不依不饒地問。
“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
這三個字拖得很重，似在故意強調事實，但我聽著卻覺得很冷，仿佛他在刻意回避某些東西。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壓根不肯說，只是對話進展到這里的時候，連我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了。
沒再追問，負氣似地，扭頭就想離開他，卻是在轉身的一瞬間，毫無前奏被他修長的手一下子不由分說地帶進了他的寬厚的臂彎里。
他沒給我留什么掙脫的余地，一只手緊緊環住我的腰肢，一只手輕輕地摩裟著我的耳際的碎發，我們離得很近,我的發絲絲絲縷縷地繞在他的指間，他的頭重心偏移一般倚在我的發間，呼吸的氣息漸漸變得厚重，噴在我耳后的時候，讓我的肌膚都有些許的顫栗。我的神經開始緊繃，下意識地開始掙脫，他似乎意識到了我的用力，終于驀然抬起了頭，昏沉暮色中依舊亮如明珠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我，在我眼神想要躲閃的時候，整個人用低迷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低低地問我：“乞乞，現在的我們算不算在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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