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眾人眼里，我不愛學習，但是文靜乖巧，聽父母的話。
在家人的逼迫下，我努力學習，拼盡全力，終于考上了南市一中。南市最好的高中，聚集了南市所有的尖子生，是精英才俊匯集的地方，可謂人才濟濟，競爭也是相當激烈的。
9月，新生入學，我踏著青石板鋪就的街道，緩緩進入校園 。
雖然夏天已過，但天公不做美，還是熱氣騰騰，暑氣依舊。
我從包里抽出紙巾，擦了擦汗，滿懷驚喜，好奇地望向周圍。四角涼亭屹立 ，旁邊是池塘，潺潺的池水里還有嬌艷的蓮花和戲耍得金魚，高聳的樹木半遮教學樓，陰涼一片，甚是愜意。
但又想著，風景好又有什么用，學習那么忙，又沒時間出來逛，再好看也是擺設(shè)。
看不看布告欄的名單，找到了教室。
里面幾乎坐滿了人，看來是我來晚了，我小心翼翼暗落落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前座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來:“哇，你好漂亮！”
我愣了愣，不好意思的笑道:“還行還行。”
“嘿嘿，以后我們就是同學了，我叫肖米，你以后叫我小米就好了，你叫什么呀。”這個微胖的短發(fā)女生傻呵呵的說著。
“我叫莫柔。”
剛說完。一個中年男子大步走進教室，隨后而來的是一位俊郎的少年，我打量了一番，185的個子，身著 勁霸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耐克運動鞋，滿身名牌，還來是有錢人家公子哥。
中年男子掃了掃四周:“大家好，歡迎來到高一四班，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張，你們以后可以叫我張老師，我教你們數(shù)學。”
望向白衣上年，比了比手:“這位是江以墨。以本市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南市一中。成績非常的優(yōu)異，歡迎他加入四班。”
隨即非常配合地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成績好就是不一樣，剛來學校就被區(qū)別對待。
張老師看了他一眼:“找個位置坐下吧。”他面無表情環(huán)顧四周，見周圍只余下我旁邊的座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旁邊是一群女生議論紛紛。
“哎他好帥！成績還好，怎么那么厲害。”
“這算什么，家里還有錢呢，做的高端女裝奢侈品，上市公司，算是個富二代呢。”
“就是太冷漠，不愛說話。”
他托開座位坐下。驀然間，我心跳忽閃。
望了望他:“你好，我是莫柔，以后就是同學了，請多多指教。”
他自顧自整理書本，沒有出聲，眼睛都沒抬一下。
我心里顫顫巍巍，果然，真是高冷。
便沒有繼續(xù)理會他，看了看新書。
第二天早上，我手捧著書包從家出發(fā)，一路看著枯黃樹木，淅淅瀝瀝從樹上飄下滿地落葉。車輛經(jīng)過，旋風般騰起，吹亂了行人的腳步 。我看了看手表，呀，七點二十了，要來不及了。
驀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騎著自行車忽閃而過。是他！我靈機一動。喊到:“江以墨，帶帶我，我快來不及了。”他沒有看我，繼續(xù)馳騁著。
我的天，理都沒理我。也對，他那么冷漠無情，怎么會帶我，我嘆了口氣，:“加油。”隨即奔向?qū)W校。
鈴聲響起，我整點踏入校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我喘著粗氣慢步走進教室。
據(jù)說高中數(shù)學可抽象了，背完整本書都不一定考及格。上完兩節(jié)課，我迷迷糊糊的，完了完了，怎么那么難。這要命的函數(shù)。
江以墨答題倒是依然順溜。我把腦筋動到他身上:“你學習那么好，教教我唄。”
“我從不教笨蛋。”他凌然道。
我瞪大眼:“哎，我哪里笨了，學習好了不起啊。”
說著，我便去找張進。他是我們班另一個學習優(yōu)異的好學生，同時也是我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好伙伴，我們的媽媽是好朋友。
而張進和江以墨又是好朋友，他們經(jīng)常一起打籃球，彼此的家又在附近。
一次早晨，張進騎著自行車載著我一起去學校。說著:“昨天以墨爸媽吵架了，他今天肯定沒早飯吃，你去路邊幫他買一份。”
我驚呼:“憑什么，他平時那么不待見我，還那么討厭，我才不。”
張進瞥了我一眼:“你呀，又耍小孩子脾氣，他天生就這性格，不針對誰，你也別太在意，大家都是同學嘛，大方點。”
“哼，我是仙女，才不和凡人計較。”
說著我便買了新元齋的黑米糕和一杯黑米粥。
見他來時，我順手放到了他課座上:“你沒吃早飯吧。”
他皺了皺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進隨即明白些什么。
便說了聲:“謝謝。”依舊是冷漠的一張臉。
連謝謝都想凍死人似的。
下午上完課。
我看著鬼畫符一樣的數(shù)學函數(shù)，抬眼苦惱嘆氣，可憐兮兮的看向他。
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行了，拿過來吧。”
“嘻嘻嘻。”我拿著書本，近了近他，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有一丟丟緊張，心跳加快了。
他看向我。眨著眼睛，睫毛撲閃著，一臉認真的看著函數(shù)圖表，一邊把耳邊的頭發(fā)撩到耳后。
見他沒有說話，我望向他，正好撞上他的眼神，四目抨擊，他愣了兩秒。隨后又把剩余的題講解完。還是一臉平靜，只是多了一份紅暈。
02
“什么要我們?nèi)ヌ酵蠋煟臀覂?”我驚訝的說著。
江以墨看不看手表:“對，走吧。”
于是，在一個明朗的星期天，我們拿著果籃坐著公交車代表12屆新生探望退休老師。
回來的時候，太晚了，公交車都下班了，這個地方又太偏僻，打不到車。
江以墨說:“我們?nèi)ゾ频臧伞！?/p>
我心一緊，隨便找了個理由“錢不夠吧。”
“我有。”江以墨說著便走進了酒店。
你看了看他:“你怎么只開了一張卡?”
“我身上的錢只夠一間房。”江以墨上了電梯。
我只能跟著。怎么有種高中生干壞事的感覺啊，電梯里面周圍的人都不說話，我目不斜視，不看他們，但總覺得他們在看我們，恐怕這就是做賊心虛了。
滴~打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白凈的被褥。從上至下的落地窗，清爽整潔，床前是透明玻璃能看到浴缸，窗簾做修飾。
江以墨直接進去浴室:“我去洗澡，你隨意。”
我到底要睡床還是睡地上，據(jù)說男女單獨相處會獸性大發(fā)，哎呦。不管了，反正來都來了，他要是敢亂來我就大叫。
江以墨從浴室出來，拿著浴巾擦了擦頭發(fā)。
看著熟門熟路的，肯定不少來酒店 。想著有一絲擔憂。
他坐到了床上，玩起了手機:“想什么呢，睡覺吧，對你沒興趣。”之后便躺下了。
我松了口氣，放下心來，去了浴室洗了個澡，便回到了床上，在床中間隔了個枕頭。沉沉睡去 。睡夢中好像有人在抱我，我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xiàn)實。只是醒來后，床上的枕頭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地上 。衣衫規(guī)整，并無異樣。
又一個星期天的早晨，我看著閃耀明亮的太陽，還有陽臺上的仙人掌，新鮮而又活力。
“又是美好的一天開始啦~耶～”說著我向天比了剪刀手。
“幼稚。”若有似無得聲音飄進我耳朵。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忽的低頭看了看下方。
“啊！你怎么在這里?”
“我住這里。”江以墨淡泊道。
我說:“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前兩天剛搬來的，去學校方便。”他又說。
第二天早晨，我去上學，偶遇江以墨:“哎，你載我去上學吧。”
“上來吧。”
我輕巧的坐上自行車后座，卻在糾結(jié)要不要揉他腰。
“抓緊。”一個命令的聲音。
我聽話的揉了上去，他騎的飛快，眼前的景物隨著自行車愈行愈遠，揉在他腰上的手變成緊緊的抱住。
很快便到了學校。
我見到張進:“江以墨搬家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他去了金公寓，說是離學校近。”
我辯解道:“哪有，他去了向日葵小區(qū)，我家樓下，我昨天還看見他了。”
張進一臉決絕:“不可能，那離學校比他之前住的地方還遠。”
我沒再說話。
張老師進教室宣布道:“下個星期五月考，你們好好準備下。”
我淚眼汪汪狀看向江以墨:“完了完了，考不出，你教教我吧。”
心里沒抱任何期望，正等他回絕。
他卻說:“晚上回家。”
我一臉愕然，隨即喜悅。
他跟著他進走臥室，明晃晃的燈照在錯綜復(fù)雜的數(shù)學題上，他坐在我對面，講解著，但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感覺他和尚念似的 我越發(fā)疲倦，眼前越來越模糊，困意吃掉了我的理智。
第二天醒來時，眼前一個眉宇軒昂，輪廓俊郎的少年正盯著我。
“真好看”睡意未醒眼睛半張的我迷糊的說著。
三秒后，他便轉(zhuǎn)過身，站了起來向外走去:“早飯在桌上 。”
我打著哈切拿了片面包，邊上樓回去換衣服準備上學。
倒騰了很久，本以為他走了，下樓卻看到正要出發(fā)的他，我又一次坐了順風車。
后來連著好幾天我都坐了他的順風車。我笑到:“以后你就是我司機小弟了。”
不知是車輛經(jīng)過時風速太大還是注意力太集中，他沒說話 。
又是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啊。
上完數(shù)學課，張老師又問了一遍:“女子八百米還有人報嗎？沒有我就隨便點名啦。”
下面一片頓時無聲，女生都怕這該死的八百米，簡直跑掉半條命啊。
我低了低頭，假裝撿東西，就怕張老師點我名。
忽然間，“莫柔，就你吧。”張老師指了指我。
最不想發(fā)生的還是發(fā)生了。
“哎呦，我的天。”我一臉無辜哀嘆道。
按著不同跑道，每個女生穿著運動服站在指定的位置上。隨著號聲響起:“呼~”
女生們像受驚的小鳥，飛快的向前沖刺。想著要用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方法才能緩解疲憊感，我不停地環(huán)顧四周。看著周圍建筑物和青草樹木。跑了半圈，哎，那么快就開始累了，什么破方法，一點都沒用。我擔憂這之后還有兩圈半 。
看著其他女孩子都沖到我前面，我不甘落后，即便累的不行，我加快速度。臉被風吹的失去知覺。
終于以第一名的成績沖破紅線。我累癱了，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卻是笑意，含糊不清說著只有我聽得懂的話:“累死我了。”
江以墨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他不是向來不看這種比賽嗎？
他蹲了下來，將我公主抱起。身邊所有女生都一臉錯愕。議論著:“哇，這是他女朋友嗎？他什么時候交的女朋友，太幸福了吧”
男生在一旁鼓掌起哄:“哇哦！”
但是我知道，他只把我當同桌。
學校風云人物啊，成績年級第一，富家公子，那么的引人注目的身份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抱離操場。我不好意思的鉆進他懷里。生怕別人看見我的臉。
他上了兩層樓把我抱到教室。去飲水機幫我倒了杯水。此時此刻，教室除了我兩空無一人，都去運動會玩了。兩個人的空間，似乎有點曖昧。但我并不在意，他那么冷漠，能干出啥事。
氣氛有點尷尬:“你倒是會心疼人，真是好同桌，老張應(yīng)該給你頒個助人為樂獎，哈哈哈。”
聲音微不可聞:“別人我可沒興趣。”
下午，籃球比賽。一群帥氣的男生穿著T恤短褲齊聚籃球場。烈日當頭。卻沒有驅(qū)走迷妹們看帥哥的激動興奮，她們手拿礦泉水，尖叫的看著自己的偶像。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伙伴，我拿著礦泉水帶著遮陽帽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張進。
一場比賽結(jié)束，藍隊首勝。
一旁女生蜂擁而至給江以墨送水，他卻別過一旁，向我走來，未經(jīng)同意便拿起我手中的水喝了起來。
“這，這是給張進的。”我一臉無辜失措道。
“我只想喝這瓶。”他依舊平靜的面容和語調(diào)。
隨后，拿起一個迷妹的水遞給張進。
“呵，你行啊哥們，我們隊有你贏定了。”張進一臉敬佩。
最后 ，各項目匯總 。我們以全年級最高分取得了運動會第一名。
03
晚上慶功宴 。
同學們都喝了酒，醉的不省人事。有的睡在了酒店，有的直接趴在桌子上。
我從不喝酒。在同學的威逼利誘下依然保持原則，滴酒不沾。
江以墨站了起來，走到我身旁 。他早已不省人事，見勢就要倒到我身上，我扶了扶他。走到酒店門口，叫了輛車，在等車期間，我拍了拍他的臉:“喂喂喂，醒醒，你別睡啊，你睡了我怎么送你回去啊，你那么重。”
他握住了的手，放在胸口，眼睛是迷朦的，看了我一會兒說:“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
哎，喝的太醉了，說什么胡話。
隨后，便倒在我身上，一股酒氣。我嫌棄的別過臉去。
我費力的拖著他進了出租車，終于走到他到家門口。
“鑰匙，鑰匙呢？”
見他沒有回應(yīng)，便自己搜羅起來，摸了摸他的腰又摸了摸他的口袋，打開了門。
關(guān)上門后，我把他摔在床上 ，坐在了床邊，本想休息一會兒。
莫然間，他伸手撂倒了我，身體壓了上來，抬頭與我對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他似乎要說什么，卻又什么都來不及說，又垂頭倒下。我努力推開了他，替他蓋好了被子。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我坐在他的自行車后座如常去了學校。
大家都炸開了鍋。昨天江以墨抱著我走離操場的視頻在朋友圈轉(zhuǎn)開了。
不知從哪哪冒出的聲音:“你看他們還一起來學校，不會是住在一起吧?”
肖米轉(zhuǎn)過來瞪大眼睛一臉八卦的樣子:“哎呦，你們兩什么時候開始的，偷偷摸摸藏的夠深啊。”
我急忙回答道:“沒有沒有，我們是同桌嘛，他幫我，也是幫他。 ”
我用手肘推了推他:“解釋啊 。”
他還是看著復(fù)習資料，靜默著。
你不解釋，你居然不解釋。
我急了:“你這樣別人會當真的 。”
他終于開口:“那就當真唄 。”
我一時啞言:“哎，你，，，”
終于迎來了暑假，江以墨和爸媽一起去巴厘島游玩，說是要去一個月。
深夜，我正睡的正甜，還在做夢呢，忽然聽到了門外敲門聲。
神色一緊，不會是入室搶劫的吧?我透過門上小鏡頭往外看去。他怎么在這？
我打開了門，卻聞到一股酒氣:“你怎么那么快回來了?”
他抱住了我:“我想你。”
低沉的聲音居然讓我覺得有一絲魅力。
我說:“你喝醉了。”
“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心底生出一股喜悅和暖意，卻說:“馬上就要高考了。”
在這件事情三天后，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我正疑惑著。
“你是莫柔嗎？”一個凌厲女人的聲音 。
“我是。”
電話里又說:“我是江以墨的媽媽，小墨剛來幾天就一定說要回去，他現(xiàn)在在你這吧？”
“之前見過他，他住我家樓下”我回道。
她說:“你也別解釋了，你們在操場的視頻我都看見了。現(xiàn)在是學業(yè)關(guān)鍵時期，我不想小墨分心。就算以后畢業(yè)了，他也是出國留學的，小姑娘想要找條件好的男人我能理解，但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我和他爸爸都希望他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
我強壓住自己的情緒，努力用平靜的語調(diào)答復(fù):“阿姨，我和他是好同學，他是我同桌，不是男女朋友，而且我只想學習，不談戀愛，你可以放心。”
她回復(fù):“好，既然這樣，希望你以后也做到。”
我掛了電話，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門當戶對，此時此刻，我深刻意識到我和江以墨之間的差距，如果他是地主我就是平民。
我只能拼命在她母親面前保住我的尊嚴，也只有自尊了。
時間過的很快 。
填志愿時，江以墨問我:“你想去哪個學校？我們一起吧。”
我想了想:“不告訴你。你學習那么好，不出國嗎？”
他說:”你希望我出國?”
我笑了笑:“當然啊，既然有機會，為什么不尋謀更好的發(fā)展呢。”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他又問。
我很堅定的回答:“不想。”
他沒有再說話。
后來，他去了美國。有一天給我打電話:“小柔，我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答應(yīng)我，我愿意放棄美國的一切，回來找你。”
我脫口而出:“你開什么玩笑，對象可以換，學業(yè)前途才重要啊。”
電話那頭隔了兩秒:“你到底對我有感情嗎?”
? ? ? 我控制不住哭了出來，我很喜歡你，特別喜歡你，比以前都喜歡你。但我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
? 我努力掩蓋哭泣的厚重鼻音:“我對你沒感情。”
? 仿佛聽到了他哽咽的聲音，然后惡狠狠的說“好，很好。”手機那頭終于掛了電話。
我松了口氣，癱軟在地上，大哭起來，哭的歇斯底里，哭到自己沒力氣，睡下。
? ? 祝你前程似錦，不枉曾經(jīng)我愛過你。
? ? ? 多年后，我來到曾經(jīng)的高三四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回想起他高傲冷漠的表情，不經(jīng)一笑。
? ? ? ? 我抬頭望向窗外，風景依舊，萬物靜好。只要內(nèi)心鮮活，青春永遠不散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