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突然很熟了。然后在熟悉了之后,問她為什么和我做朋友,她當時是這樣說的‘觀察你好久啦,覺得你好,就想著要認識’,猶記得她當時說這話的語氣和淡淡的笑意。
那一年是在初中分班之后,我們也是從那時慢慢有了交集。她學習不錯,數學超好,簡直讓我這數學渣渣望塵莫及。因為莫名其妙就熟了,又因為回家是同一條路,所以常常一起回家。
那天又一起回家,路上,一直聽到這樣的話‘小孩兒,你應該這樣……、唉,小孩兒、小孩兒,我們……’是的,自從認識之后,她一直叫我‘小孩兒’,從來不叫我名字,問她,也從來都說你像小孩子,喜歡這樣叫你。這次,我義正嚴詞的告訴她不準這么叫我啦,她偏不,‘那大米、小米、黑米,我以后就叫你大米’,這次也容不得她拒絕,從此,大米這個稱呼就一直由她擔著了。那天的陽光很好,是六月的夏天,兩個穿著深藍色校服的女孩子站在路口,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吵吵鬧鬧,笑做一團,無憂無慮。
大米喜歡笑,每天都笑瞇瞇的,扎著馬尾,留著薄薄的劉海,笑起來會有淺淺的酒窩。
每次放學做好作業,我們都會一起去屬于我們的秘密基地,那是一片小樹林,還有一個小土坡,夏天的傍晚很涼爽,可以聽到歸來的倦鳥和蟲子的低鳴,而我們就坐在樹下,看著落日余暉,聊著天。那天從她家出來后,像往常一樣,又來到秘密基地,不知怎么聊到家里,然后她告訴我,她的媽媽在她小時候就過世了,而我見到的則是她的‘新媽媽’。看著她,我的內心五味雜陳,一直以來,她都樂觀積極獨立,原來這些是有原因的,身為同齡人,她承受的更多。每次看到同父異母的媽媽和自己媽媽互動,撒嬌,她當時一定很難過,尷尬。從那以后,我便不會主動提起家里的這些事,怕她難過。
有時,你不得不堅強、獨立,自己一個人去承受一些事情,因為生活根本沒有給我們選擇的機會,就把我們推了出去。
轉眼間,升入高中了,我們進入了同一所高中,在不同的班級,但就在隔壁,沒事兒也會一起玩兒。高中的作業越來越多,壓力也逐漸增大,除了每天晚上的選修課坐在一起,然后聊幾句,平時很難見到,但是依然可以感覺到她越來越焦躁,看著這樣的她,我自己也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擔心,試圖讓她不要這樣了。沒多久,我發現這些不安和擔心不是多余的,因為在某天的午后,她叫我出來,然后說不打算繼續讀書了,讀不下去,試圖挽留,但她態度堅決。當時學業繁重,看著好友離開又無能為力,壓抑的不行,很想痛哭一場,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此后,我們的人生到此開始走向了不同的軌跡。她經常會打電話過來,問問近況,然后鼓勵我好好加油,當時的我,每每抱著電話都特別開心,有好多話想告訴她,也會鼓勵她加油,要好好照顧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呢,聯系漸漸少了,直到完全消失。但還會看她的動態,看著她工作越來越順利,有了越來越多的同事和朋友,過得越來越好,就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大米,那個愛笑的女孩,堅強的女孩,陪我走過了人生的一段路,留給我一段珍貴的回憶,然后在時光中揮著手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