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來了,昨天和哥嫂、姐姐帶著各自的孩子一起趕回鄉里來和父母團聚過新年。晚上吃過一頓團圓飯后,爸爸和哥哥及幾個大點的孩子坐在外面客廳里看電視,我早早拉開一床被子趴在里間熱乎乎的炕上和媽媽、嫂子、姐姐閑聊,兩歲的小外甥在炕上爬來爬去,逗著我們每個人笑,在蘭州上大學的侄女打過電話來和我們視頻,她剛剛和同學去外面吃了頓好吃的,邊和同學說說笑笑走在大街上,邊和我們圍在炕上的每一個人打招呼,悠忽間覺得自己真的老了,侄女長發披肩,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曾幾何時,那是我們家的第一個孩子,雖然生在一個不富裕的家庭,但也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及我們兩個姑姑的寵愛于一身,二十年過去,隨著我和姐姐結婚,包括我兒子在內的幾個小點的孩子一一出生,這個家庭成員逐漸增加,回頭望,好多的回憶已模糊,父母老了,媽媽走路背己佝僂,爸爸老慢支嚴重,每說幾句話都要喘一下。我們聊著一些相干不相干的事,村頭老奶奶的病、隔壁嬸嬸家的孩子,在這個安靜的小村落里熱乎乎的土炕上,我忽覺一種寧靜的幸福,似乎一切放緩、放慢,白天的、前一天的喧鬧都似一場夢,而唯有這一刻的這種熱乎乎的感覺是真實的。
這些年經歷了風風雨雨,只有回到這里,心里感覺是寧靜的,一睡到這熱乎乎的炕上,心里就有千般萬般的不情愿不想再回到城里去,仿佛這里是媽媽柔軟的子宮,我們是那個渾然不知危險的小小胎兒,不愿出世去面對外面那個紛繁復雜的世界,只愿在這里多呆一會兒再多呆一會兒。
這些年,村子里人越來越少,年輕人大多數搬到了城里,即使還在種地的年輕一點的也都在城里買了房,十月份左右地里莊稼收拾完也都去城里邊打點零工,邊在暖氣房里過冬了,留在家里看門的大多是些老人。這段時間,我們家就留媽媽一個人看家,媽媽說她一到五六點就吃飯,喂過了羊、牛和雞,早早把門朝里鎖了,一個人呆家里看電視,再不出去。家里房子是翻新過的,屋里鋪了地板磚,每天下午就像煨炕一樣把地板燒熱了,整個屋里熱乎乎的,跟城里的地暖一樣,屋里有電視、有網、有冰箱,媽媽一個人呆著,生活倒也自在,只是她不會玩手機,不會上網,只能看看電視。
新的一年來了,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回家圍在媽媽周圍,享受一下這久違的溫馨和幸福,稍作休整,明天即使再不愿離開也得回到各自的生活位置上去,為了生活,繼續努力奔波,繼續咽下生活所有的酸甜苦辣。
新的一年,祝愿我的家人身體健康,生活平安順利,老人們能心情愉快安享晚年,孩子們能奮發向上,學業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