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上張專輯《生如夏花》之后,整整14年,樸樹終于帶著他的新專輯《獵戶星座》回歸了公眾視野。
豆瓣《如是》,訪談類節目,第一期就是為樸樹而作。在訪談里,這個44歲的大叔級別的男人,面對鏡頭時依然拘謹,他說他羨慕外國年輕人的放松,但是他自己卻很難放松起來,他眼神清澈,他說話有些慢,偶爾還顯露出琢磨文字時的吃力感,他卻用詞極其精確嚴謹。
雖然他說自己很不自信,說自己對語言沒有把握,但是他講這話時是那么認真,毫不做作,略顯靦腆,像極了一個少年人,更讓人覺得越是才華橫溢的人越是謙卑,追求極致。
他說:“我永遠覺得自己做得不好,我認可自己的時間非常非常短,我覺得影響自己的創作往前走的障礙,就是不篤定?!?br>
“我不可能有特別輕易的生活,因為我想要的那種滿足感,很難(獲得)”
可見樸樹是多么追求完美,追求極致的一個人。
1999年1月樸樹發行首張音樂專輯《我去兩千年》,獲得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流行歌曲榜最佳新人獎 和東方風云榜最佳新人獎等多個獎項。
那時他已經成功了,之后他選擇了消失, 在四年之后,樸樹于2003年發行專輯《生如夏花》。這張收集了《Colorful Days》、《且聽風吟》等11首原創歌曲,一經推出,幾乎拿遍了國內所有的音樂獎項。
他說,這是命,只是命而已。他并沒有因為成名而想要追逐更多的名利。而是選擇了再次隱匿,甚至一度過起了穴居般的生活,長的時候整整一周不出門,不見人,和朋友間的聯系也僅限于電郵。
不經讓人想起美國已故著名作家哈伯.李,她憑借小說《殺死一只知更鳥》一炮而紅后,迅速從文學界銷聲匿跡,除了在一段時期內寫作過幾篇短篇小說,再無一個字流傳出來。她在家鄉亞拉巴馬的小城蒙洛維爾,開始了長達半個世紀的隱居生活,不再接受任何采訪。當侄子問她為什么不在盛名之下接著寫作時,她回答:“有過這樣一次,還有什么可寫的?”
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他(她)的作品都是他(她)全部心血的凝結,所有的輸出,不為追名不為逐利,只是因為無限的熱愛。一旦有過這樣登峰造極的創作經歷,便很難讓自己去超越,去突破。
有人說:
“十年前,你說生如夏花一樣絢爛;十年后,你唱平凡才是唯一答案?!?/p>
這十四年于樸樹,是糾結與不安的。他熱愛音樂,他想要用音樂來書寫自己那“自命不凡”的人生,可是這一路卻充滿不安與糾結,他的作品總是沒法達到自己理想的效果。
這種不安,可能也始終徘徊在我們每個人內心深處,這個時代發展得太快,年輕人在加速老去,我們絕大部分人都那么努力地加快前進的步伐,為了跟上時代發展的腳步,為了讓自己在這個社會有更好的立足之地??墒菬o論我們走得多快,跑得多遠,惶恐和不安始終追著我們,如影隨形。有的人選擇繼續這樣下去,而有的人選擇了隱匿,淡出人群,不再追逐那些物質的浮華,回歸平淡,回歸寧靜,開始長久地與自己內心對話。找尋并重塑那個真實的自己。
現實世界的回歸,是何等不易。好在樸樹始終沒有放棄希望。整整十四年的追夢之路,終于讓他再次凱旋。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是多么好的寫照。韓寒這句話,似乎就是為樸樹而寫。
新專輯《獵戶星座》里有11首歌曲,除了之前發布的《平凡之路》、《在木星》、《好好地》、《Baby,До свидания(達尼亞)》等歌曲之外,樸樹還帶來了6首新歌。
這些新歌的歌詞是那么曼妙,猶如詩歌般迷人,曲調也很獨特,雋永,民謠搖滾流行,各種混搭。實在難以想象,一個隱于市的人,又怎么可以讓他的音樂始終保持這份潮流的?也許樸樹本身就是流行的代名詞。
? ? 此生多寒涼
此身越重洋
輕描時光漫長低唱語焉不詳
大風吹來了
我們隨風飄蕩
在風塵中熄滅的清澈目光
我想回頭望
把故事從頭講
時光遲暮不返人生已不再來
——《清白之年》
以苦難為船 以淚為帆 心似離弦箭
莫說天無涯海無岸 縱然歸程須萬載
今日歸來不晚 與故人重來 天真作少年
——《在木星》
那么美,那么詩意,每首歌都像是在講述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自我否定,自我追尋的探索之路。每首歌詞都值得被回味,被感悟。
我很喜歡這樣的評價:樸樹是我們不曾擁有的才華,不曾忍受的痛苦,不曾有決心的改變,不曾經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