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家的時候,我覺得好輕松。
背上吉他,拾起畫本,口袋里裝著不多的積蓄。
頭也不回的浸沒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前都是自由的色彩。
伴隨我的,卻是終日無人相語的孤寂。
我離開南京,來到日照,住在破舊慵懶的漁村旁。
漁村太舊,也太偏僻。以至于連老人也不多見。
終日面朝大海,不見春暖花開。
望著孤單起伏的大海,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三串地攤貨的串珠和一只陳舊的口香糖鐵盒。
雖然如此,但它們裝載了我滿滿的世界。
家里有一盒鐵罐,里面裝滿了呆子最后那段時光的回憶。
兔毛,斷牙,兔球,零食。
我找出一只鐵盒里,放進了一小撮兔毛,一根提摩西草,幾顆寵物兔零食。
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它相隨。
平日里,我全身最安全的口袋里總會被它占據。
在夜晚,我的枕邊,總會有它陪伴我的失眠。
哪怕錢包手機身份證全丟了,只要它還在,我就會覺得心安。
手串,是我媽不同時段給我的。
據說都是開光過的。
我也不知道開光到底能有個什么用,捂上被子看,也沒見是夜光的。
一度我覺得,戴著三串,有些垮,何況也不好看,一眼就能看出是地攤貨。
可始終又覺得,拿下一兩串并不好,大概就是這種趨于迷信的原理,總之一直戴著。
希望之后的日子里,我媽不要再給我第四串了,
那樣的話,我會看起來像個賣手串的小販。
顏色最淺的那串,陪伴我的資歷最早,我給它起名叫猶豫。
最大最黑那串,資歷最晚,我叫它執拗。
不大不小的最沒用,名字叫踟躕。(高仿花粥)
離開家的時候,看到我媽滿面的愁容。
我只覺得是那是一種負累。
初到海邊的日子,總是熬不住的孤單。
時光荏苒,荏苒這個詞真美。
然而時光一點也不美。配上它的,我覺得應該是折磨。
現在的我,也許習慣了孤單,也許感受到自由的滋潤。
如果我愿意,可以一整天的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望著日出日落,月上梢頭。
聽著海浪潮汐,由遠至近。
然后摩挲著珠串,感受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