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查令十字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你們若恰好路經查令十字街84號,請代我獻上一吻,我虧欠她良多……”


圖片發自簡書App



覺得海蓮漢芙是一個頗為好聽的名字,當然很有可能是因為翻譯成了漢語才好聽。許多人都說有趣的女人最可貴,但只聽過有趣的女人,沒見過什么樣的女人才是有趣的。因為對于有趣的女人這個物種,沒有人給出明確的定義。

但我認為,漢芙小姐是一個可愛有趣的女人。

漢芙小姐是一個美國的女作家,她和其他眾多的女作家一樣,惜書如命,且貧窮。二戰后的美國,雖然是戰勝國,但依然沒有改變海芙小姐的生活囧狀。她還和其他擅長文字的女作家一樣,數學極其不好,她連算美金的加減都一塌糊涂了,更別說將英鎊換算成美金這樣的巨大難題。有時候,某方面的不聰明,真的體現的是一個人的可愛。

她又和其他很多的女作家不一樣,很多女作家心思細膩,悲情且多愁。她在文藝周刊上看到了英國的馬克斯與科恩書店的廣告,寫信詢問是否有她一直想買的書,這一天是1949年10月5日。不久,書店的工作人員弗蘭克給海芙小姐寫了回信,并寄去了她要購買的書。當她第二次收到的《新約圣經》不滿意時,便在信中跟弗蘭克報怨,這算哪門子圣經啊?并說英國圣公會平白糟蹋了有史以來最優美的文章,他們活該都下十八層地獄。她是竟是這樣一個直率的人,心有所想便說。后面跟弗蘭克熟識后更是直白且有趣,經常打趣弗蘭克沒及時給她找書,沒有及時給她回信,甚至有一次書店用了廢棄的書頁包書也被她埋怨。

還有一次,她問佛蘭克是否有簡奧斯汀的書可以給她當禮物,因為她介紹了一位年經朋友讀《傲慢與偏見》而瘋狂迷戀奧斯汀。但她卻說,如果是一整套的話,先報價,如果太貴會叫她先生分攤,各自送半套。她就是這樣將自己的驕蠻有趣直接展現給別人。

二戰后的英國是負債國,經濟下滑,實行配給制。漢芙小姐雖然不富裕,但她卻給馬克斯和科恩書店的工作人員寄去火腿,雞蛋,大塊的肉等等。她慷慨又熱情。正因如此,書店的其他人也給她寫信,還有弗蘭克的太太,以及弗蘭克的鄰居,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都跟漢芙小姐有書信往來,都接受了漢芙小姐有愛的贈與。

因為漢芙小姐一直買書,弗蘭克一直幫她找書,除了單純的買家與賣家的關系,因為漢芙小姐一直對弗蘭克一家及其他人的熱心幫助,他們更是朋友關系。或許不僅僅如此。弗蘭克懂她,雖然從未見過面,但他用他的堅持與專業回饋了漢芙小姐的喜好,就是為她找到她喜歡的書。他們就這樣用書信連接彼此,跨越了距離,跨越了時間。連弗蘭克的妻子都說,有時候她都羨慕漢芙小姐。

可是,除了朋友關系,還是什么呢?漢芙小姐沒了丈夫,一直獨身,弗蘭克有自己的家庭。

弗蘭克和其他人一直邀請漢芙小姐去英國,他們一直好奇漢芙小姐長什么樣子,猜想應該是年輕,成熟,時髦美麗的。她玩笑說,她應該和百老匯的乞丐一樣時髦。漢芙小姐本來是有計劃去英國的,她好不容易存好了錢,加上英國女王的登基使得去英國的費用有折扣,可是因為牙痛又讓去英國的計劃落空。她給弗蘭克寫信:“我陪著我的牙,而牙醫卻在度蜜月,他的結婚費用是我出的……”

那個年代,車馬很慢,書信很長,可能一生都不夠愛一個人。1969年1月8日,漢芙小姐收到書店的信,告訴她,弗蘭克已于上周因急性盲腸炎去世了。這距離他們第一次通信已有二十年,從未見過面。

遺憾。

歲月不動聲色,如同查令十字街,它永遠都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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