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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法用理性來作出評判,只能用感性作為度量的標(biāo)尺。我看見原本歡快的眾人走進(jìn)影院,卻又紅著眼眶走了出來。
? 96分鐘的影片,不是鴻篇巨制,也沒有炫酷的特效,只是把源于生活的東西搭建成能夠觸動人心的情感云梯。我們扶梯而上,未能直上九萬里,卻終歸是低入泥土里。擁抱大地,是情之根本,從上海到全國各地,時間給了我們最好的答案。
? 白血病,是造血系統(tǒng)的惡性腫瘤性疾病。在程勇那個年代,醫(yī)療水平落后,加之大多數(shù)病人做不起手術(shù),可以說,藥物治療是讓白血病人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吃藥沒有盡頭,而瑞士“格列寧”價格昂貴,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會被吃光。多少人為此吃沒了房子,負(fù)債累累。然而他們會停止用藥嗎?答案是不能。人對生命的渴求超過了物質(zhì)的滿足,白血病人面對的是生存的問題。如果連活下去的機(jī)會都沒有,又何來生活呢。
? 王傳君所扮演的呂受益是影片的切入點,他的到來不僅帶來了印度“格列寧”,也打破了程勇原本平靜的生活。有人說這是小人物的自我救贖,不盡然。呂受益何罪之有?他只不過是眾多白血病人中的一員罷了,為了生存,走私違禁藥又何妨。情與法的問題我們稍后再議,現(xiàn)在我們所討論的是感情。
? 初始的感動來源于呂受益。當(dāng)程勇來到呂受益家里,看到躺在搖籃中的寶寶的時候,大家第一次紅了眼眶。“看到他第一眼我就不想死了,我想聽他叫我一句爸爸。”新生命往往是人活下去的動力,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以愛為延續(xù),生命才可以完整,才會更加有意義。看著自己的孩子,舍不得,放不下,才讓他們覺得活下去是對的。
? 最感動的是呂受益的死,悲情就此拉開了序幕,直接帶入了高潮。斷了藥的病人,無數(shù)次化療,掉光了頭發(fā),身體也不堪重負(fù)。救救他,是他的家人,唯一的話語。程勇再次去印度,而這次帶回來的藥卻再也用不上了。藥石無醫(yī),是絕望的。死亡的腳步讓人窒息,掙扎過后,生命的盡頭是回憶。那年戴著口罩闖進(jìn)店里,帶著藥,對他說吃個橘子吧,然后留下號碼。后來電話響起,命運開始有了光明,五個人連在一起。一輩子都這樣會多好,可惜,在那個雨夜,他決定散伙。他們紛紛走入雨中,決絕,然后哭的撕心裂肺,陷入黑暗。
? 他死的時候,黃毛坐在樓梯上,哭著吃著橘子。而黃毛死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他保護(hù)程勇,獨自開車撞門的孤勇,以及撞門之后躲過警察追捕那一瞬間的壞笑。可命運偏偏如此,注定逃脫不了。他開的車與貨車相撞,年輕的心臟也就停止了跳動。他剪了頭發(fā),染回了黑發(fā),買好了車票,準(zhǔn)備回家,卻永遠(yuǎn)趕不上那趟火車。歸鄉(xiāng)永遠(yuǎn)是漂泊之人的期望,何處心安,何時歸期,父母安在,依如那母親做的蕎麥枕頭,沙沙作響,沉沉入夢。
? 如果說最初賣藥程勇是為了錢,那么再次賣藥是為了情。賣藥賺了錢,不再流離失所,生活逐漸安穩(wěn)。張長林的介入,讓程勇決定選擇生活。不再為賣假藥而提心吊膽,因為他舍不得自己的父親和兒子,他不敢用天倫之樂來賭。腰纏萬貫又如何,一朝入獄,便失去照顧一家老小的機(jī)會。他不敢,也不能繼續(xù)。
? 后來呢,他后悔了。他的放棄,讓白血病人無藥可醫(yī)。他來不及救呂受益,來不及救千千萬萬的白血病人。人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扭轉(zhuǎn)乾坤,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多地救人。低成本賣藥,用積蓄補貼。就像是墨大書里的林莫臣,經(jīng)濟(jì)危機(jī)下,帶著全部身家毅然入市,異曲同工。雖然背景不同,但言情小說與紀(jì)實藝術(shù),帶給人的是同樣的感動。
? 情與法的話題,法就是法,做錯了就是錯了。惠及于民的事情,方式用錯了,得到懲罰也是相應(yīng)的,情與法相平衡才是必經(jīng)之路。
? 藝術(shù)只是更理想化的現(xiàn)實,影片的中看不到的地方,便是生存的氣息。目送程勇的眾人紛紛摘下口罩,恍惚之間,他看到了呂受益的笑臉。都說生活不易,其實能夠活下去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 畫面定格在那面墻,兩人中間是一道光束,越過去就是光明,就是活下去要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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