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的造訪讓我措手不及……
允兒是我的初中同桌，學(xué)習(xí)一般但為人誠懇。這種女孩在初中的女生團兒里是格格不入的，她不是埋頭苦學(xué)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女學(xué)霸，也不是浪蕩在各種男生中間的“女流氓”，她這種女生處于很尷尬的位置。老師看不上，“女流氓”也瞧不起。我見過她被“女流氓”抽過耳光，她若無其事地從外面回到座位，我裝著找下一節(jié)課的課本。
“很好笑對吧，像我這種人居然也會樹敵。”
初中畢業(yè)以后允兒做過服務(wù)員、會所前臺、生產(chǎn)線女工等等。朋友圈充斥了各種光著膀子甚至紋身的男子，有在歌廳喝的醉深夢死，有在看起來很豪華的轎車內(nèi)自拍……
這次她來到我上大學(xué)的城市，我意外。“就是來看看你！”她電話里說。我?guī)龂@的湖泊漫步，舉起單反為她在花叢中留影，陪著她逛內(nèi)衣店（我在外面候著）。在校園里，她肆無忌憚地挽著我的胳膊。
“對了，你沒對象吧？”
“呃……還沒。”
“你這個木頭，怎么還跟以前一樣，不是說大學(xué)戀愛非常自由嗎？我這樣挽著你，不會給你造成惡劣影響吧。”
“不……不會。”
見面三個小時，我就把她送上了公交。正準備揮手告別，她喊住我，“你陪我坐到火車站吧。”
“你知道我為什么這次要來嗎？”
“什么呀？”
“小易，我差點做媽媽了，我差點就真的跟你不是一個世界了。他給了我5000塊要求我做掉，我一句話沒回就把錢揣包里走了。可是，你知道嗎？在咱們的縣城，低頭不見抬頭見，我特別怕從醫(yī)院里出來別人對我的眼光。所以我就拿著這些錢，跑到這里，手術(shù)住院之后跑來見你。從初中開始，你就見證我各種悲哀的場景，包括這次，我也想讓你看到，因為我知道，你很木，你不會嫌棄我，當(dāng)然也不會怎樣幫到我。”
“我可以幫你呀！”
“你怎么幫我，去跟他打一架呀？！”
“你愛他嗎？”
“不愛，可是事情就會自然而然走到這一步。”
“為什么不試著改變？少認識那些人，少去哪些地方。”
“其實從初中開始，你就可以看出來，以后的日子里，誰會在這個社會徘徊迷離，誰會天天出沒在花天酒地，誰又會跟普通人一樣努力上學(xué)、工作、結(jié)婚生子……，只不過我被動選擇了前者。”
“但至少……就是至少……”
“至少我應(yīng)該愛惜自己的身體是吧。小易，以后如果你想要找一個處女，不方便問出口，就找我，我練就了一眼識‘處’的特殊技能。”
“哦，是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