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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故城。城外白草連天。
尋故友不見,只見空屋。繞梁的蝙蝠也沒有。
笑。不覺入一廢園,空落無形。
小徑。創造這小徑的雙腳呢?多久沒來過像這樣的我了?是我該感激他的開辟,還是他該感激我的接續?
空莽。
忽逢枯木林。一角黃梅飄香,如古徽州的意象。立在黃梅邊上,衣袂飄舉,梅香入衣。走梅間,梅枝扯我襟袖,如失散太久的故人。荒原不寒,有熱氣入胸。
路轉,茅草邊,青青幾竿竹,長長一木亭。
亭上長椅繞廊,有酒一壺,有杯一盞。杯中有殘酒,酒中見新月。是誰的喝剩,還是滿杯的蒸發?
有鳥聲。抬頭,一只瘦瘦的麻雀,立在竹稍看我。它咂著嘴,是剛喝了酒嗎?是誰給它斟上的呢?
我靜看它,它不怯,以更大的眼睛看我。是質問我的入侵,還是怪我驚擾了那幾叢清梅,攪亂了它的長憶?
我把背影留給它。我的腳步,和來時似不大一樣了。
外面,青石板邊,趴著一個放學歸來的孩童,在寫他的作業。走過去,是小學一年級的課本,清晰地印著:
大興安嶺,雪花還在飄舞;長江兩岸,柳樹開始發芽;海南島,鮮花已經盛開。我們的祖國多么廣大!
這不是我啟蒙的課文嗎?
我俯身看那小童,竟像極了當時的我。
我盯著那幾行字,回到那時節:一嶺飛雪,滿坡花開。
我看那孩子的課外默寫,竟是我那《當時幾度過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