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
茶飲店二樓一雅間內。
韓明正面朝上,雙手自然平放在身體兩側,整個人靜靜地平躺在被褥上。
別看他這樣子似在睡覺,實則有內氣在其全身轉動,擴充著他的氣海。
要說這套功法也著實奇怪,坐著和站著都無法催動它運行,偏偏只有平躺才可以。
韓明第一次從韓太金那里學來的時候倒還頗為興奮,這能躺著修煉誰不愿意呢?可練了兩次之后韓明就后悔了,要說讓他像睡覺時那樣無知無覺的躺著也就罷了,可這功法運行時偏偏不能亂動,那感覺就像是睡醒時被“鬼壓床”的感覺,著實令人難受。
韓明當時對此功法頗感懷疑,還問過外公這套功法到底有多厲害,果真有用嗎等等。
按韓太金的原話便是:“我萬花大陸的功法并無等級之分,每套功法各有其特色,只是這套冥想之法也可謂獨一無二,還就專配你這種腦袋好使身體不行的人練。”
韓明接著就好奇的問外公:“那沒有實力的劃分,我怎么知道是外公厲害還是爹爹厲害呢?”
他只記得外公淡淡一笑道:“呵呵,要是有一天你爹和我非要分個高下,你只要看最后誰活著不就知道誰厲害了?”
韓明當時雖小,可聽了外公的話也覺得全身不寒而栗。
不過要說這萬花大陸的功法確是千奇百怪層出不窮,韓明還記得他看一古籍記載的一種《憋尿神功》,只說這修習者如有一日可以做到“此生無尿”便是大成之境,天下難逢敵手,只是太古以來也無人真的練成過...
“咚咚”只聽房間外傳來了敲門聲,“韓明你醒了嗎?我煮了些甜果粥來給你,喵”
韓明聽是星彩來找自己,便收了功,一邊抻著懶腰一邊應道:“我醒了,你等一下。”說完,便起身拉開了門。
只見星彩身上還掛著燒菜時穿的圍衣,跪坐在門前,雙手端著個木盤,上面除了甜果粥還有些下飯小菜,見韓明開了門,便輕輕將木盤上的碗碟等端正的擺到了桌上,一面還開口道:“喵,也不知韓明你們會來,店里沒有太多人類的食材,這些小魚干和現拌的蔬菜也不知對不對你的口味,喵。”
韓明見此時星彩俏麗的模樣和那溫柔的動作,一時神游天外竟想起了青梅竹馬的韓一心,心里還念著:‘也不知道一心現在過得好不好’,只是這念頭一閃,韓明便搖了搖頭,多想無益,當下還是要顧好自己和娘親才是。
此時他也將星彩她們當成了半個家人,于是他自然地用手揉了揉星彩的頭,順便還感受了一下星彩兩只尖尖的耳朵帶來的柔軟觸感。
不過揉者無心,受者有意。
星彩此時像被閃電擊中,整個“貓”都變得軟趴趴的,毛茸茸的大尾胡亂的掃著,喉嚨里還發著“咕嚕”聲。
“咦?看來你們真會覺得這樣舒服啊?我昨天看你揉夏珂的時候就想試試了!”韓明說著更起勁的揉了兩下。
“喵!討厭!喵!~韓明你快坐下吃飯!”星彩倒是被韓明后來這兩下揉的回過了神,急忙拿掉了韓明的手。
? ? 只是她剛把韓明的手拿掉,心里就不禁打起鼓來,怕自己又像昨天那樣失了理智,不過說也奇怪,這次倒是什么事都沒發生。
韓明抽回手,訕訕的笑了笑,一屁股就坐到桌前吃了起來。
還別說,這早餐雖然簡單,可不僅粥煮的香甜,那小菜也很開胃,為此韓明也是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只是又趁機摸了摸星彩的頭,弄得星彩“喵喵”直叫。
星彩直到韓明吃完也未起身離開,只是韓明不言語,她也不言語,就那么靜靜地看著韓明將飯菜吃了個精光,隨即便準備收拾碗碟,看那樣子還真把韓明當成了主人。
這倒把我們的韓明大少爺弄得不知所措,雖說韓明從小到大也算是錦衣玉食,可他何時有過這等待遇,遂趕緊搶過星彩手中的木盤道:“星彩,我爹當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救了你們,我相信他也不是為了給我們家找回幾個丫鬟才救你們吧,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讓我自己來吧。”
星彩被韓明搶過了木盤卻也沒松了“爪”,急忙道:“喵,我們如今無父無母,就只有恩人一家是我們的‘親人’了,不管恩人為什么救了我們,都算是給了我們一個家,喵,如此大恩,這些小事本就該我們來做才是。”
只是這一人一貓,一爭一搶,都想將木盤拉過來,可別看星彩是只小貓娘,她內氣可是充足,這著急之下便多用了些力氣,韓明本也沒想著用力,可星彩這猛力一拽,他二人便失去了平衡。
“喵啊!~”只見星彩仰面朝天,后背著地,木盤和碗碟皆是灑落一旁,韓明則雙手拄在星彩雙耳旁,鼻子貼著星彩的鼻子,那樣子就像兩只貓在打招呼。
二人一時大眼瞪小眼,感到時間的流動都仿佛慢了許多,呼出的熱氣混雜在一起,仿佛比炭火還要灼熱。
還是韓明這種事經歷的多了——小時候沒少和韓一心玩鬧,摔摔打打簡直如家常便飯——趕忙起了身:“咳咳,那個……你沒事吧?星彩,有沒有摔著?”一邊說著一邊還撿著散落的木盤和碗碟,想要以此來避免尷尬。
倒是星彩落落大方的坐了起來,只是也不見她有太多害羞之色,更沒有什么小女兒家的姿態,只是用手拍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唔……喵,我沒事,剛剛還以為要和韓明你jiao配了,緊張死我了喵。”
韓明聽了星彩的話,渾身一個激靈,都不知道應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她,只是韓明是誰,那是出了名的臉皮厚,開玩笑的說道:“這……星彩,你們都沒有羞恥心的嗎?再說哪有白天...”
韓明本想開個玩笑緩和氣氛,或者讓星彩踢自己兩腳,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是他忽略了星彩作為一只貓娘的事實:“喵?羞恥心?雖然如果我們被看光的時候也會心跳加速,可那就是羞恥心嗎?喵。”她跪坐在地,大尾巴在身后擺來擺去,又認真的想了想:“喵,而且繁衍生息這種事,和白天又有什么關系?喵”說完,一把奪過了呆若木雞的韓明手里的木盤,輕悄悄的下了樓。
直到半晌后,樓上傳來了韓銀招呼韓明的聲音,韓明這才從那“失魂落魄”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聽著娘親的叫喚,趕忙上了樓。
上了三樓,入眼便只有兩個房間,靠著樓梯的大房間顯然便是五只貓娘的廂房,而里面的小房間則被一把古樸的銅鎖緊緊鎖著。
韓明在廂房前站定,敲了敲門,聽見韓銀說了聲進來,他便走了進去。
進了屋,韓明才發現這房間內竟沒有床鋪,只是門口放著眾人的鞋子,地上砌起了約莫小半尺的一層地磚,將整個房間鋪滿成了一個大“炕”,她們的被褥枕頭等等就那么整齊的疊放在角落,看來每天晚上她們便是睡在這“炕”上。
屋內除了韓銀便只有明月和冷沁在,韓明聽著樓下的動靜,藍冉和夏珂許是去幫星彩收拾店鋪去了。
“明兒,過來”韓銀拍了拍她旁邊的空處,示意韓明坐過來。
待韓明坐定,韓銀桃唇輕起:“明兒,你還記得那把‘漆雕’劍吧?就被你爹存放在旁邊的倉庫里,如今也到了交給你的時候。”
韓明雖不知這劍到底有多厲害,但這可是老爹留給自己的,想來也定不會差到哪里去才是。
想到這里,他心頭微熱:“但是孩兒看那倉庫被鎖頭鎖著,老爹也并未給過我鑰匙啊!”
韓銀微微一笑:“你過去看了便知,走吧,我們一起過去。”說著,還招呼上了屋內的明月和冷沁。
韓明難免激動,率先就走向旁邊的房間外,明月和冷沁反正在屋內也無事,便一左一右攙著韓銀,跟著韓明來到房前。
剛剛韓明在遠處看則鎖頭還沒發現其神異之處,此時離近了才發現,這鎖頭竟沒有鑰匙可以插進去的鎖眼!只是上面銘刻著一只似雄鷹即將展翅的圖案,那炯炯有神的鷹眼更是被刻畫的栩栩如生。
“娘,這鎖上沒有鎖眼怎么打開?難道要破門而入不成?”韓明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韓銀沒有回韓明的話,只是雙手在胸前比劃,空氣中便出現了一個以內氣畫成的巨大翅膀,而后她緩緩推向那把鎖頭。
只見那鎖上的雄鷹猛地閃出了金光,仿佛活了過來,要飛出那銅鎖。
“明兒,就是現在,往那鷹眼滴上一滴鮮血!”韓銀一面出聲,一面維持著前推的動作。
韓明聽了娘親的話不敢怠慢,指尖微微用力,便在指肚上點出一道傷口,一滴鮮血便從中而出,點在了那鷹眼之上。
那雄鷹果然猛地展開了翅膀,仿佛一飛沖天,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而那鎖頭也應聲而開。
只是母子二人誰也沒注意到,在明月和冷沁聞見韓明那滴鮮血的氣味之時,雙眼猛地通紅起來,全身汗毛倒豎,身體緊繃緊緊盯著那滴鮮血,雙手已經本能的運起了功。
還好那鮮血一碰上銅鎖便被吸收了干凈,明月和冷沁在一瞬間便恢復了理智,只是二貓互相看了看對方,都是有些后怕。
韓明自然對此一無所知,他上前拿下了鎖頭,輕輕將門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