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自那日受挫,愈勤往怡紅院去。每攜自制胭脂并時新果品,與襲人等促膝長談。偶遇寶玉,必正色論經濟文章。寶玉厭聽,寶釵則嘆:"林妹妹縱容你至此!"旋取金鎖自拭,其聲錚然。
清明日,眾姊妹放紙鳶于大觀園。寶釵之雁形箏忽纏顰卿蝴蝶箏線。雙箏絞于碧空,終墜沁芳池。寶釵立池畔笑曰:"兩敗俱傷,何苦來哉?"顰卿以竿挑箏,見蝴蝶翅破,輕喃:"早知污淖陷渠溝,不如當初莫高飛。"寶玉恰聞此語,奪破箏疾走,夜半方歸,竟重糊新箏,繪并蒂蓮于其上。
時值端陽,探春起社詠白海棠。寶釵先成:"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眾贊其端莊。顰卿后吟:"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寶玉拊掌稱絕。李紈判寶釵奪魁,顰卿咳嗽不止,帕上見血。寶玉急奉茶,失手打翻暖爐,炭火灼其袍角。寶釵嘆:"終是沉不住氣。"探春忙岔開話頭。
臘月初,顰卿咳血愈頻。紫鵑恐其不測,夜試寶玉曰:"姑娘將回蘇州許婚。"寶玉聞言癲狂發作,砸通靈玉于地。賈母震怒,責紫鵑挑唆。顰卿聞訊,于風雪中跪求饒恕,冰棱結于睫毛。王夫人扶之起,觸其腕骨如柴,暗忖非壽相。
元春賜端午禮,獨寶釵與寶玉同制。顰卿偶見寶玉所佩荷包竟與寶釵成對,嘔血昏厥。太醫診脈曰:"六脈弦遲,木火刑金。"適賈府虧空事發,賈政被參。癩頭和尚忽至,云:"金玉姻緣可解厄。"王夫人遂定調包之計。
婚訊既出,顰卿一日偶至王夫人窗下聞:"林丫頭若知沖喜真相,必活不成。橫豎癆病已深..."是夜風雨大作,顰卿焚詩稿于銅盆,火光照其素衣如縞。紫鵑奪之不及,惟救得題帕三絕。顰卿笑曰:"從前覺'冷月葬詩魂'太過凄清,今方知是讖語。"
吉日鼓樂喧天,瀟湘館竹葉盡作哀響。顰卿強起梳妝,命雪雁取舊年葬花鋤懸于帳中。臨終執紫鵑手曰:"我之體膚,勿令沾了賈家土。"言畢而逝,適寶玉掀蓋頭驚呼"不是林妹妹",窗外竹折三竿。
后寶玉遁入空門,于青埂峰重見絳珠仙草。警幻仙子示以金陵冊,其判詞曰:
"三生石畔恩難償,淚盡瀟湘竹已斑。
縱使舉案齊眉日,難忘葬花泣紅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