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功利，世界對你越神秘?！薄嗽麻L安
2017年的11月15號晚上23點16分27秒，我結束了跟我爸的通話。
有點抽泣的我轉身跟舍友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之后，在宿舍里開始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
在那一刻，我想，我是我爸的女兒啊，真好。
01
從上一份實習工作結束之后，我開始步入了一個這樣的狀態。
找工作——發簡歷——面試——等通知。作為985、211這樣在課堂上都能被老師稱為天之驕子的一份子的我這個大四學生，就這樣踏入了秋招的漫漫長路之中。在我仍然為總是相愛相殺的X和Y苦惱的那個年代，我就能在飯桌上咬著雞腿，聽著電視新聞聯播必定滾動播放的內容“今年求職就業人數再創新高”。
如今的我，已經成為了屏幕中忙忙碌碌一臉天真又疲倦的模樣。
我是一名大學畢業應屆生。
曾經的我也很清新脫俗到不入流，認為人就應該一步一個腳印地認清楚自己的地位。認為我們才二十來歲，前路未知，而世間萬物五花繚亂，我們何必苛責自己在此時此刻就要決定自己一輩子的路。
然而我還是被社會期望這個圈子繞了進去。
我看著他們忙碌，看著他們疲憊和焦慮，我看著他們的不放棄。我也看著校招的條件和信息很誘人。
當時的我在想，如果我也能拿到一份offer，那該多好？
于是我換下自己平日最喜歡的少女風服裝，看著自己若有其事地穿上正式西裝。帶著一份過度包裝的自己和過度包裝的簡歷，將自己70%的能力狀態虛偽地在面試官面前一路飆升至95%，看著身邊帶著稚氣未脫的面孔的同學開始咄咄逼人。我看到了競技場上的激烈斗爭，是無聲的流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感到在萬千世界中行走的疲倦。
非常喪地，就像是最近很火的韓劇《今生第一次》里面說的——
“當我下定決定為了夢想奮斗的時候，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是要獨自走過這黑暗的隧道，但也沒想到會是這么黑暗，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孤單。到底……到底還要走多遠？”
曾經夢想成為一代女俠行走江湖懲惡揚善的我，還沒打開家門，就已經被外面鼎沸嘈雜又不懷好意的眾多人聲嚇倒了。
真的，挺沒出息的。
02
接到兩份有可能轉正的實習消息，已經是今天下午了。
懷揣著其實我也不差的美好幻想，開始搜索資料，拿起筆分析對比兩家公司的前景發展。于是我從從事工作內容、薪資待遇、發展前景、加班情況、轉正機會等等做了一番比較，還開始去咨詢身邊的同學師姐親戚朋友以及曾經在這兩家公司工作的同學。一邊懷揣著對實習過后可以順利拿到offer的美好希望，一邊在陷入了無限的糾結當中。
“爸，所以你覺得我選哪個比較好？”我扶著電話。
然后我爸問我，“其實你想做哪一個？
“不要去想能不能轉正的話，你覺得哪個更能夠學到東西？
“你現在還這么年輕，做了的工作能有幾份呢？每份行業都自然可能會有合適你的地方？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在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就定下來你以后八十年的路。
“只要是正規的，不是騙人的公司，能有點保障的，就可以了。
“至于具體做什么，你老爸我也沒有經歷過，怎么給你建議呢？”
我在電話的另外一端，裹著大衣，從抽泣一直到掛了電話之后的嚎啕大哭。
當世界上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覺得我們高學歷大學生畢業自然而然就應該找到發展前景高、待遇好、福利好的好工作的時候，我那可愛的父母，沒有明確地告訴我哪個比較好，沒有給我分析各個職業的前景。
而是語重心長地跟我說——
路還很長，不用急。
那一瞬間，我覺得漫無邊際的隧道其實也可以亮起燈光，我可以看到隧道兩邊，其實還畫了很多可愛的涂鴉。
03
后來我在微信上跟我的好友說，“我發現我這段時間，真的很功利。”
我不是想著，我要去開心快樂地做一件事情，去尋找我的位置。而是我開始擔心非常實質的問題，開始意識到社會分明的等級，開始到了那句我媽口頭禪“等你以后就知道了”的那個“以后”。
我現在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需要見到實質性的回報，比如說我需要交得起房租，我還想要買我自己喜歡的東西，我需要穩定的工作，我也想要眾人世俗但欽羨的目光。
我想起了一個我很久之前見到的詞——功利。
八月長安曾經在書中和網劇中都借洛枳的口說了一句話：“你越功利，世界對你越神秘?！?/p>
之前的我反復閱讀，我不懂。而我總是對越難懂的文字越著迷。
現在的我面對著這張寫滿了兩家公司利弊分析的紙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成年人帶著極富目的性的目光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它只是一個世界，而孩童天真又無知的眼神，則是可以看到無數個未知的自己。
有時候以任性為馬，才是真的不負韶華。
喜歡錢，就去做一些待遇好的工作；喜歡創意，就放棄條條框框的企業；不甘被人控制，那就潛心修煉，做一個灑脫痛快的自由職業者。
只要有勇氣去預想并面對所對應的犧牲。
畢竟人生的路還很長，我們也還是懵懂未知的孩子。
可以不怕摔。
可以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