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我們不一樣

司馬望依舊樂觀,只是在新的班里感覺不太習慣,習慣了以前一下課就鬧個沒玩,現在下課都不知道該找誰去。不知道友情是不是也有限額,高一那年花得太多,到現在就枯竭了,總覺得很難再交到同樣好的哥們,連同桌也只是相處得來而已。唉!司馬望忍不住嘆息,開始懷念過去的日子來了。

“哎,司馬,司馬!”

聽到叫聲,司馬望才從回憶中醒過來。原來是坐前面的女生,高一的同班同學謝婷婷。說起這個謝婷婷,司馬望還真沒多大印象,鵝蛋臉,整齊的五官,扎個馬尾。樣子本來也很賞心悅目,但跟陸小榕、徐子涵這些校花級的一比,差距就出來了。沒辦法的,陸小榕那些習慣了當焦點,無論有心還是無意,眾人的目光總會被吸引過去,這就是所謂的氣場?沒辦法,誰讓人是牡/丹,你是百合,單著看賞心悅目,并著看就黯然失色。

司馬望在閃過以上念頭以后,笑著道:“嗯?什么事?”

趁著機會,司馬望仔細端詳一下謝婷婷,皮膚不算很白,但也很細膩,額頭幾縷發絲更添魅力,不由得想:謝婷婷長得還真不錯。

謝婷婷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笑著道:“沒什么,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女朋友是不是XX學校的,是不是很漂亮的?”

司馬望有點意外,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道:“沒有,哪有?誰說的?你怎么知道的?”

謝婷婷道:“還說沒有,肯定就有,有沒有相片呀?給我看看?”

司馬望繼續否認道:“都沒有,何來的照片?要不你給我當女朋友,我立刻幫你拍一張然后再給你看?”

司馬望話一說完心就慌:我胡說些什么呀,該死!你可千萬別答應呀!

謝婷婷臉一紅,側過頭瞧地下看,道:“胡說八道,不給看就算了。哼,我總會找到來看的,那么小氣。”

司馬望心有余悸,強笑著道:“拿得到算你厲害。"

接著又道:“唉,真不考慮一下呀?我覺得我挺不錯的。”司馬望知道她不會答應,心下大定,忍不住調侃起來。

謝婷婷滿臉通紅,作薄怒狀,道:“滾。”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司馬望。

司馬望嘿嘿一笑,似乎很享受這種生活。這生活,似乎有點起色。

司馬望不由得想起游小璐,不知道她現在怎樣。讀文科的她,班上那么多女生,應該不會碰到像我這樣的人這樣調侃她吧?想起游小璐,其實跟謝婷婷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謝婷婷是百合,游小璐就是鳶尾,同樣不算很出眾的女生,但依然有別樣的精致,即使牡/丹再鮮艷也絕不向往,依舊綻放自己的光彩。

想著想著,司馬望不由得出了神,只覺得對游小璐的思念涌上心頭,忍不住想要告訴她。司馬望拿出了手機,準備輸入一串溫暖的話,然后發出去,結果聽到一陣哄笑聲。司馬望不由得清醒過來,轉頭一看,只見語文老師李政正背著雙手,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而班上其他人不用說肯定在等著看笑話。司馬望臉一紅,滿臉尷尬,強裝無辜道:“哈,時間到,上課!”邊說邊匆忙把手機塞進書桌里,然后端正坐姿,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見此窘態,眾人不由得大笑起來,李政伸出拿著書本的手拍拍司馬望的頭,道:“好好上課。”然后在笑聲中繼續講課。

司馬望松了口氣,心里感嘆,紅顏禍水呀。再往前看,謝婷婷曖昧的眼神,揶揄的表情,司馬望也只好做個鬼臉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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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不會在班里看到凌襄,李懷德卻記得更深。在新的班上,首先被全班人認識的不是班長,不是班花,是名不經傳的李懷德。你總能看到他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無論認識不認識,逮著誰問誰。本來有些學習比他差的,看到他拿問題來問,心里難免認為他是故意刁難,或者是在炫耀,但看到他真摯的神情,認真的眼神,就算不會也不好意思不學著思考一下好討論兩句。本來學習普遍較理科班松懈的文科班,在李懷德的的感染下居然認真學習的人就多了起來,討論的話題更多的集中在疑難點的討論和理解上。這悄悄的改變大家都沒發現,以為班上的本來就是“愛學習”的那些人,恰好分到同一個班,這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除了學習,李懷德想得最多的是徐子涵,還有離開了的龐劍飛。如果沒有龐劍飛,或許自己今天的狀態會很糟糕吧,李懷德忍不住想。至于徐子涵,看不到,摸不著,卻真真實實地活在心里,痛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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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鳴開始后悔了,沒有陳奕常的指導,在學習上突然變得困難起來。有時候遇到難題,找別人請教,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會不會,做出來的正確不正確,而且時間太久,讓習慣了陳奕常秒解的王毅鳴很是急躁。悔不該聽信老師的一面之詞!王毅鳴想換班,卻遭到拒絕。理由是理科班人數已經超員,只出不進。王毅鳴開始明白,當初本來就是一個謊言,重理輕文的學校,本來就用盡一切辦法把自己這樣的普通學生擋在理科班外。知道真相的王毅鳴心里異常痛苦,因為欺騙,因為現實,因為不公。王毅鳴只覺得心灰意冷,只覺得很累很累,想停下來睡一覺直到地老天荒。

黃曉欣和王毅鳴同班,因為剛開始自由選座的緣故,就坐在王毅鳴前面,這是一件令兩人都覺得開心的事。只是看到王毅鳴那么勤奮學習,碰到難題想和自己討論自己卻連題目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心里很不是滋味。無力感就像硫酸一樣,猛烈地侵蝕脆弱的內心。我很想幫你的,可是我做不到,對不起。黃曉欣默默自責著,挺起精神看這看不懂的書,聽那聽不懂的課,為什么差距就那么的大?別人的一聽就懂為什么就是我的無法/理解?唉~

王毅鳴睡了一個下午,居然就沒有老師有意見,也沒有同學叫醒。一覺醒來,只覺得一切都那么枯燥,那么沒有吸引力,連看一眼都覺得累。

“你醒啦?”黃曉欣輕聲道。

王毅鳴心中一動,抬起頭看到黃曉欣關心又忍不住想笑的眼神,還看到黃曉欣手上的冰淇淋,立刻精神道:“嗯嗯。”眼睛卻盯著冰淇淋不放。

黃曉欣遞過冰淇淋,然后遞過紙巾,道:“慢慢吃,先把桌面的口水擦干凈。”

王毅鳴一把接過冰淇淋就往嘴里塞,然后拿著紙巾就往桌面擦,只覺得這一刻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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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現在變得很少說話,分班后也沒打算交幾個哥們,整天往畫室里面跑,回到教室多是睡覺。課堂好難懂,也根本不想懂。郭旭完成了婼霞的舞蹈速畫,并依此為靈感開始創作一部小漫畫,這是一件困難的事。老師總讓畫這個畫那個,學這個手法那個風格,郭旭不敢反對又不肯放棄自己的創作,只得每天窮于應付,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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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襄是一顆明星,冠于年級三甲而存在。無論在哪,都絕不敢有人輕視。凌襄的小說開始在報紙上登連載了。這讓整個學校都沸騰了。這可是建校以來第一個取得如此成績的學生,經過學校的有意宣傳和網絡傳播,一時間凌襄風頭兩無,被冠以才子、天才等等名號,更有名校伸出橄欖枝,可以直接將凌襄保送大學文學系,整個學校包括陳奕常都忍不住羨慕和嫉妒。縣里市里作協力邀入會,學校更是專門為其成立文學協會,由其擔任會長。至于到處宣揚寫作心得那更是必不可少的。一切都那么如意,生活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郭瑩是一個普通的小女生,有著白皙的皮膚、圓圓的臉蛋、溫柔的性格,對于凌襄有著近乎盲目的崇拜。凌襄太耀眼了,郭瑩越來越懷疑凌襄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中。如此耀眼的一個人,我竟然和他有著一個夢一般,詩一樣的相遇。

那個陌生的下午,那個無趣的秋日,那個帶著自信和友好的微笑。

“校園本是平常,卻因為你的凝望而變得不再普通,你好,我叫凌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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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皖依舊做著習慣的體能訓練,依舊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依舊打球叫上李暢,依舊和李筱舫保持著,依舊過著他體育生的生活,跟別人不太一樣的生活。新的學年加上分班讓呂皖覺得時間的流逝那么真切,他期待著實現理想的那一天,在此之前,永遠不放棄奔跑,奔跑在

通往成功的路上。

李筱舫有點悲傷,她喜歡王崇佳和陳奕常那種尖子生,但又留戀呂皖的大個子和傻不拉幾帶給她的安全感和快樂。她悲傷的是,她喜歡的王崇佳對她不好,那一巴掌她永遠記得,甚至不知道為了什么。呂皖呢,雖然能給她歡樂,但畢竟不是她內心喜歡的類型,時間越久,感覺越強烈。有時候甚至覺得呂皖顯得那么的幼稚與無知,給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感覺。可是他又對自己那么好,而且他打球和訓練的時候,真的好迷人。只是,為什么他學習就不能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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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暢感覺生活沒什么變化,普通的長相,普通的性格,普通的成績,很好的脾氣使得他跟周圍的人很快打成一片。三兩天時間就有了玩得來的朋友,依舊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依舊時不時去跟呂皖打籃球,依舊周末出去逛街吃飯,只是換了一群伙伴。有一次李暢在走廊碰到司馬望在發呆,就走過去搭著司馬望肩膀,道:“司馬,怎么啦?想游小璐了?”

司馬望回過頭來看到是李暢,笑一下道:“哪有的事,怎么一個人?你小子活得很瀟灑呀,到哪都三五成群的。”

李暢哈哈一笑道:“哪有,都是朋友嘛。我跟他們都挺玩得來。”

李暢想了想,繼續道:“我覺得我跟誰都玩得來,好像都差不多,哈哈。不說不知道,原來我人緣挺好的。”

司馬望也回想一下,道:“那倒是,你好像一直都挺有人緣,小子不錯嘛。”

李暢突然不笑了,帶點傷感道:“可惜好像跟某些人永遠相處不了。”

司馬望會意,拍拍李暢肩膀,道:“你把她看得太高,把自己放得太矮。太在乎了,總會適得其反。慢慢改變吧。”

李暢苦笑一下,道:“希望吧。”李暢頓了頓,接著笑道:“奇怪,怎么一看到你就無緣無故說起這事來了。算了,不去想她。我走了。”

司馬望點點頭,看著李暢離開的背影覺得有點落寞。平凡,李暢你總是顯得那么平凡,陸小榕又怎么會看得上你?不過,也許正是這樣,你才有了許多的朋友,誰都愿意跟你交朋友是因為你一點威脅性都沒有。這算是上天對你的補償,還是諷刺?

陸小榕曾經為李暢苦惱過,也曾經嘗試著和李暢接觸,可是高傲的她又怎能讓別人知道她跟李暢這么一個普通的人有比普通人更好哪怕一點點的關系。陸小榕的圈子,李暢不理解,李暢的圈子,陸小榕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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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嶺依舊熱衷做班干部,雖然此時此刻已經不再是班長,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在這方面的熱枕。張嶺著重了解班上每一個人的背景,記得每一個人的家境,未來,這都是重要的資源。他看得比別人遠,當然想的就跟別人不一樣。人脈,現在開始培養就對了。對于凌襄這樣的老朋友,自然是更要多接觸的,所以他已經是文學協會的副會長了。

鄧月明,跟張嶺的接觸是點到即止,她明白張嶺對自己的感情只比友情多一點點,跟喜歡還差好長一段距離。她也只跟張嶺保持這種比一般人好一點點的關系,有些事情無須強求也無需太在乎,畢竟現在還少,以后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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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常,沒有凌襄的風光,但身邊不缺少跟自己套近乎的人,同樣也不缺少把自己當對手的人。這一切都那么的習慣,甚至連態度和行為都沒有新鮮的,只是換了個人而已。對于凌襄的事,陳奕常有點羨慕,盡管學習對陳奕常來說并不難,但畢竟還要再熬兩年,而凌襄卻已經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地投入自己的興趣所在。而我呢?我還要等兩年,兩年呀!好長一段時間。

藍晨,很好地把和陳奕常的關系保持在同學的位置上。這事情,陳奕常和藍晨都有默契,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偶爾談談話,討論問題總是大大方方的,無需遮掩。盡管成績再好,但人言可畏,可不看對象的,兩人都沒有心思去處理。雖然兩人都會向往像那些普通的、平凡的學生一樣,表現對異性的好感,但誰也不肯這么做,因為兩個人的臉皮都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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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劍飛辭職了,甚至連上個月的工錢都還沒拿到就離開了工廠。工廠,不是自己想要的舞臺。龐劍飛總算在一個半夜醒來的晚上想清楚了,帶著僅有的幾百塊踏上新的路。龐劍飛新的目標是在他們大學畢業的以前,走遍整個中國。他要到處去看看,看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大好河山,要去見識五十六個民族的風尚,用美好的青春感受美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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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生活不一樣,因為我們不一樣。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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