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拳拱手尊列位”
一曲結束,觀眾擁上前臺,舉著合影,要簽名,男神的口號此起彼伏。
“于老師,于老師”
依慣例,總是郭德綱在臺前簽名,過不了一會兒,于謙便會上前,一開始郭德綱還總調侃“于老師人家不叫你,你就不來”
于謙總是笑笑,這滿場觀眾,為郭德綱而來,散場便將他圍住,每次演出完已經是接近凌晨,再簽完名總是會弄到很晚。
走進去簽名,說是有觀眾喜歡,其實心里還想著能幫郭老師分擔一把便分擔一把的,多簽一個人,他便少受累一分。
今天的郭老師有點不一樣,也說不出哪不一樣,于老師也有點不一樣,也說不出哪不一樣。
觀眾呼聲此起彼伏,于老師謝過觀眾,徑直走向后臺,觀眾一個接一個喊。
郭老師沒有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么,這一夜,郭德綱生生簽到凌晨1點,在臺前站了1個半小時,誰勸他回后臺他也不回,直到觀眾都看著他不給他東西的時候,他才扭身退場。
后臺人都還在,主辦方的人也在,徒弟們也在,記者們也在,勤雜工也在,就一個人不見蹤影。
張鶴倫湊過去“師父,我大爺說他先回酒店了”
“知道了”
從會場到酒店,不過半小時路程,郭德綱浮想聯翩,一整場,觀眾恐怕看不出什么,徒弟們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可他們兩個人都明白,整場演出,該有的對視一個沒少,該推的環節一個沒落,可對視時他的眼神錯開了,推的時候力道不夠了,演出還未完成,這邊的于老師已經數次用手撐桌子,心里過意不去,草草抻出最后一個包袱,鞠躬下臺。
相聲搭檔,都住在一個屋子里,培養感情打磨壓場。故意沒叫服務拿房卡,走到門前,敲門。
還沒敲兩聲,門已開了,映出于謙的臉,“怎么才回來”
推門進來,不想理他,卻又不忍,“給觀眾簽名耽擱了些時日”
大褂都未脫,走了兩步回過身來。“你怎么先走了”于謙轉身關門,剛想回答,郭德綱又搶過話“算了,洗了嗎?”
“嗯”于謙走上前去,幫他解開大褂,一點一點脫下來,郭德綱累的連手都舉不起來。
洗完澡,伸手便抓到浴巾和睡衣,不用說也是他準備的,這么些年,自己的習慣,他已是熟悉。
走到床邊,看他斜靠在床邊,一看他來了,趕緊起身,“來”伸手抓住,將他拉到床上,他也不計較,順勢躺下。“累嗎?”于謙瞧他這樣子,知這話白問。
“還行”嘴上說著,手卻抬不起來,這病是嚴重了。
“趴下,我給你按按”
聽話,趴下。
這種活動,不知重復了多少年,他知自己身體久站不得,久坐不得,僵持不得,活動不得,便不知從哪兒學來一套手法,每次演出完,都要幫自己按按,舒服不舒服先放在一邊,心里卻是舒服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