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國 邊城
一座坍塌了一大半的城墻坐落在可以并駕兩輛大馬車的主道之上,城門和主道齊寬,此刻城門打開,但是來往的人卻并不多,城墻正中央的“邊城”兩字還能夠勉強認出,不過細看就能發現這兩個字上爬滿了密如蜘蛛網般的細小裂縫,甚至還有一些卷翹的墻皮。
整個城墻沒有一個守衛,看起來破敗又蒼涼,但是戰爭留下的痕跡就像可怕的傷疤一般永遠的留在了上面,仿佛訴說著一段不凡的舊時光。
一個衣著鮮艷的男子在城下駐足,其額頭已經布滿汗珠,當其目光掃過邊城二字的時候,流露出一絲懷念之情來,這讓三三兩兩的行人也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
他也不管這些,一小會兒功夫,往嘴里灌了幾口水,便大步的走了進去。
邊城的東部,一個小村子里,有的只是幾個看起來像是居住的農舍,還有一些都是茅草屋,零零散散,但也不下幾十戶人家。
此時這個村子的一個破爛的茅草屋里,時不時地傳出幾句罵罵咧咧的聲音:
“臭小子!臭小子你死到哪里去了!”停了一會兒沒人應,這聲音又響起來,“司空昊!司空昊!”
還是沒人應,這時,一個滿臉黑色胡渣,頂著一頭雜亂的頭發的七尺大漢推開房門站在了門口,也許是受不了強烈的太陽光,手擋在前額,往房間里退了兩步。
“我去,這個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難道是知道我的酒喝光了,故意跑出去不給我買酒?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不好騙了。”
其嘴里嘟囔著,隨后嘴里咒罵道:“這什么鬼天氣,這么熱,真是讓人煩躁的很。”大漢朝門外吐了一口唾沫,準備轉身進屋。
“臺兄,好久不見了。”
大漢猛的停下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入眼的是一個面帶微笑的錦服男子,此人正是在邊城城門口站了一會兒的男子。
……
“哞!”一頭大黃牛仰天長哞,隨后低下頭啃了一把地上的青草,其眼神隨意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大樹。
這棵大樹異常的粗壯,估計三五個大人才能環抱得住,其枝繁葉茂,雖然是六月酷暑,驕陽似火,但這棵樹下卻有著一大片綠蔭清涼之地。
在樹下躺著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少年,其臉上蓋著一片特別大的青色葉子,看不清面容。
這時,他抬起手將臉上的葉子拿下來,整個人坐起來半靠著樹干,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灑下來,猶如零落的星子一般。
少年別過頭,用手揉了揉眼睛:“這一覺睡得還真是舒服呀。”
少年索性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隨手拔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他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藍天上緩慢行走的云,微風吹拂過他的眼睛,他的眼里竟然漸漸有了一些潮濕的霧氣。
突然一個黑影擋住了他身上的光,一張精致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頭上,四目相對。
“嘻嘻,我阿媽說過,抬頭太天空太久眼睛會痛哦,司空哥哥別動,我幫你擦擦。”
少年盯著那少女一塵不染的笑臉看得出神,連一條材質柔軟的手帕擦過他的眼角都沒有注意到,良久,他才反應過來,看到眼前這個已經滿臉通紅,雙眼中透露著羞澀的少女,他也略微感覺有些尷尬,隨即就轉過頭去,而就在他轉頭的時候,這個少女的眼里露出一絲竊喜。
“額,那個,云曦妹妹,你怎么來了。”少年有意轉移話題,卻碰巧聞到了手帕留在了他臉上的香味,他的鼻子不由得抬了抬,深吸了幾下。
云曦自然把這些看在了眼中,但是也沒有揭穿,而是順勢坐在了少年的旁邊,
“曦兒從小跟著司空哥哥,當然知道司空哥哥的這個秘密之所了,而且司空哥哥每到夏日,都會來這棵樹下睡覺。我在村里尋不到你,自然想到哥哥你肯定在這里。”
少年開心的摸了摸云曦的頭,眼里充滿了寵溺。在他眼里,云曦一直就是他的妹妹,并且也是他至親的人,對妹妹的寵愛而不會還有其他感情。
“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云曦睜著她那雙水靈的大眼睛,一臉高興的說:“想聽想聽,最喜歡聽哥哥的秘密了。”
司空昊雙眼微瞇:“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這個地方嗎?因為十多年前,我就被人拋棄在了這里,這棵樹下。”
“拋棄?在這里?”云曦一臉驚訝和茫然,
司空昊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是司空那老頭撿回來的,而他遇到我的時候,我就在這棵樹下。”
這對于司空昊來說,早已經不是秘密了,司空臺那家伙早就把他的身世告訴他了,每次看到司空臺那副模樣,司空昊就特別慶幸自己不是司空臺的親兒子,至少自己沒有長的那么寒磣和如此邋遢。
“司空哥哥被拋棄了?”云曦心里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難過,她心里那么優秀的司空哥哥,竟然從小就被人拋棄了。
司空昊看到云曦那難過欲哭的表情,心里也有些苦澀,但是隨后臉上便帶著溫暖的笑意,“傻丫頭,我現在不是很好嗎,也許這就是緣分,如果我當初沒有離開我真正的故鄉,那么也不會遇到你這么可愛的妹妹,沒有遇到世間最好的妹妹,那人生是有多么的遺憾。”
云曦被他這番話說得小臉一紅,不過也轉悲為喜了,“認識司空哥哥我也特別的開心呢。”
…
“臺兄,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的傷,沒有一絲好轉嗎?我怎么感覺…”此時錦服男子面帶凝重和疑惑之色。
司空臺平靜的喝了一口水,“你應該感覺到了,我現在已經連一點靈力都沒有了,這個傷勢,比我想象的要更嚴重,不過萬幸的是,在我體內已經沒有了一絲靈力之后,這個傷就沒有再對我的身體進行侵蝕,如今,我的身體大致恢復了,只不過體內靈絡盡碎,再也無法修煉了。”
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凝重,司空臺豪放的大笑一聲:“不過這些我早已看透,而且王室給了我大量的錢財,現在我衣食無憂,這種生活反倒清閑自在。不過我看齊海兄的修為想必是精進不少吧。”
齊海聽到司空臺的話,心里也沒有了那種同情之感,也笑著說道:“也只是原地踏步罷了。”
“齊兄自謙了,不過看齊兄這身裝扮,應該不在王室任職了吧,不知現在在哪高居呀?”
“高居不敢,如今我確實不在王室,我在藍河學院,今日一來,也是有要事在身,而且與令公子司空昊有關。”
司空臺聽到司空昊的名字之后,雙眼瞇成一條縫,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亦或者想到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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