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客傳說2:人生何處不相逢
一覺醒來,接到公司領導電話,要我過幾天親自去北京參加一個項目的投標答辯。
北京?我突然想起一個事來。
幾天前,另一位好朋友西門給我打電話,說我的一個同學和他在一起。我一聽電話里的聲音,原來是梅子。梅子現在在北京的一所公安大學里教書。她是個非常優秀的女生,當時我們班的三位風云人物之一。但是,當她的男友出現時,我們班的很多男生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的,為什么找了這么一個男生呢?覺得有些委屈了梅子。
但是,女人對于感情的歸屬,是我們所不能想象的。我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在一起嗎,反正電話里也講不清楚的。我跟她說,過幾天要去北京投標了,找你啊。但是我心里也沒有底,到底要不要找她,找她作甚呢?難道就是為了看看制服的誘惑嗎?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么誘惑嗎?色不迷人,人自迷了。
在我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去某高校辦事,住在那個學校的招待所里。環境不錯的。我的本科同桌,在那里讀研究生,她來看我,買了雪碧和烤肉。兩個人在賓館的房間里吃肉喝雪碧,外面好冷,里面好暖,我看著同學眼神迷離,溫柔地看著我,自己的心也砰砰直跳。
但是,直到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都沒有鼓起勇氣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在問我自己。是不是輕輕的擁抱她一下,然后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一下?回到江南后,曹德大大的笑話了我。他說,按照他的做法,那就是“她為魚肉,我為刀俎”,清蒸、紅燒,那不就是隨便我的事情嗎?
我笑了笑,沒說什么。曾經我的第一個前女友漂洋過海來看我的時候,我們共處一室度過一晚,卻什么也沒有發生。但是,后來她說我是柳下惠,我就有點傷心了。或許哥的內心還是有一些堅守的東西吧。有人說哥是個壞人,但哥真的是壞人嗎?我有些懷疑。但哥,有時候,的確是個壞人。盡管我的雙胞胎“小姨子”說,如果我是壞人的話,就不跟我玩了。乖乖,嚇得我連連稱是。
從北京回來后,以前有人叫我看的《老男孩》的電影,抽空把它看完了。歲月的變幻,世事的滄桑,在電影里得到了幽幽的展示。一部打動人的電影,不一定是大場面的。我們都是小人物,大人物的表現不一定打動得了我嗎。我們需要的是真正給力的,撫慰我們,溫暖我們,喚醒我們的藝術品。
我正準備給這部電影寫一個影評,康哥打電話過來了。康哥比我大六歲,是個從北方遷徙過來的江南人,濃眉大眼,據說很多小女生都暗戀他。他問我去北京投標的情況。
北京?那個令人迷離的地方?我彷佛還能聽見張聽聽帶點幽怨的話語,在我的耳邊唱著千年等一回。
張聽聽是我們去投標的競爭對手公司的辦公室主任,年齡不大,剛工作三四年吧,北方女孩,身材高窕,落落大方。讓人一見,就感覺很好。
盡管我們是對手,我是要對著她“亮劍”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但是,我感覺到,作為劍者,我的殺氣已經頓漸,我的方寸彷佛有點亂。在投標前,我和聽聽在邊上聊了幾句,交換了名片。我跟她發了短信,無論中標結果如何,一起到俏江南吃頓飯。其實,當晚,我和同事是要趕回江南的。我推說去看望老同學,就讓同事順便把火車票退了。
到了快約定的時間,張聽聽突然發短信給我,讓我去一個亂世佳人的酒吧見她。我回說,現在去酒吧還早了些吧。她說,沒事的,早點安靜。亂世佳人,一股混合著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我搜尋著聽聽在哪里,原來她已經坐在了一個靠里面的昏暗的角落。
脫掉了職業裝,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畫著淡淡的妝,抽著一支女士煙。我很驚訝,她的這番造型。她示意我坐下,對我說,喝什么?我說不知道,喝啤酒吧。她笑了笑,叫服務生來了兩杯啤酒。
她問我多大了,我說,你猜猜看。她說,四十歲有了吧?但好像又不像。我說,比你大幾歲?聽聽一聽我這句話,就湊過來,幾乎到我的鼻尖了,要看個仔細。我聞到她撲鼻的酒味,原來她之前就喝過了酒,而且應該是烈性的酒。
我看著微信朋友圈的點贊,張聽聽忽然一頭扎到了我的懷里。這個動作,讓我猝不及防,我只得下意識的抱住她。她迷糊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就一動不動,像一只白色的波斯貓,盡管她的頭發是長長的,酒紅色的。
哥忽然間有一種錯覺,想起以前救助過的白貓。難道,真是一只我救助過的貓嗎?但是,她是來干什么的呢?我們尊敬的吳老師說我聽迷信的,事實上很多時候人真的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在大學的時候救助過一只貓。那是一只被其他學生遺棄,從樓上摔下去的。當時眼見烏云滾滾,就要下大雨,我和同學西門把它抱到寢室進行了救治。
寢室里唯一的消炎藥就是西門的綠藥膏,我剛好有一把鑷子。于是我們兩人就開始給奄奄一息的貓咪動了外科手術。它受傷嚴重,右耳的耳朵里都充滿了小石子和不明液體,我一一把石頭夾出來,清理掉像腦漿一般的東西。西門看著受不了,跑去衛生間嘔吐。
貓咪的右前腿骨折,我和西門用筷子進行了固定。但是它是非常虛弱的,我們真擔心它活不過來。晚飯的時候,我去買了牛奶,一滴一滴地喂到貓咪嘴巴里。這樣持續了三天左右,貓咪喝牛奶的時候可以伸舌頭了,我們就松了一口氣。
一個禮拜的時候,它開始吃魚了。于是,在我們的寵愛之下,它成了一只右耳失聰、左前腿定型(沒有及時撤掉筷子導致它腿無法恢復原狀)的肥胖三腳貓。不過諸位看官,要知道這個高級的獸醫手術,可是兩位學政治的文科生在極其簡陋的醫療條件下完成的,貓咪能活過來,我們還用乒乓球給它做康復訓練,你們不覺得是一個奇跡嗎?
這一睡,就是到12點多。聽聽還算乖巧的,沒有像其他一些喝醉酒的女人一樣耍酒瘋、吐得一塌糊涂之類的,靜靜地睡在我懷里。盡管壓著我的大腿發麻,我看著她緋紅的臉,可愛的鼻子,長長的睫毛,不禁俯下身,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她好像有些感覺,頭一扭,整個臉就埋到了我懷里,看不見了。我不曉得,別人會怎樣看我們。但是,酒吧這種地方,這樣的行為應該是很正常的吧。所以,倒也沒有什么服務生來打擾我們。這個酒吧其實不嘈雜的,放著那些搖滾歌手的歌曲。
在抱著聽聽的時候,我忽然間,感覺很奇怪,怎么會和這個女人如此親切自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上輩子的戀人?我也不得而知,反正,抱著就抱著吧,北京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啊,就是個子高,沉了一些,壓著哥的腿有點麻麻的,看來還得加強體育鍛煉。
這時候,酒吧里的音響傳來了一首熟悉的旋律:《藍蓮花》。許巍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有一種穿透心的感覺。我彷佛置身海底,看著藍色的海水,泛起藍蓮花……
喂,你干嘛呢?我聽見一聲嘟囔。低頭看看,原來不曉得聽聽什么時候醒過來的。我有點手足無措,想放手吧,怕一下子把她摔下去,畢竟這個不是拍電視劇,會摔出問題的。幸虧,燈光昏暗,估計聽聽也沒用看出我的臉紅。
她起身,伸個懶腰,拍拍我的臉,“謝謝大叔”!我真是又氣又驚又想笑。對她說,你終于醒了,再不醒,我的腿就殘廢了。她扮了個鬼臉,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啊,大叔!
靠,我才比你大幾歲的,不要叫我大叔好不好?
我忽然對她嚴肅起來:張主任,請你不要這樣叫我。她聽我叫她的職務,嘻嘻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走啦,大叔,還忌諱這個的啦!
我看她睡眼朦朧的樣子,只好攙扶著她走。到門口,我身上叫出租車,她一把扯掉我的手,指著門口右邊的一輛保時捷說,開這個。哇塞,這個丫頭,來頭不小的歪。她東倒西歪的扶著車子,打開車門,正準備進駕駛室,忽然,一個不穩,倒在車門邊上了。外面冷得很,地上也是冰。我趕緊上去扶她起來,到副駕駛的位置坐定。
我剛才忙著照顧聽聽,就沒有喝酒,開車沒問題。好車子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晚上的北京道路基本通暢,開著非常舒服。我把聽聽的椅子放后些,這樣她躺著舒服。我問她住在哪里,她迷迷糊糊地說不清楚。何況我對北京也不熟,只好在馬路上隨便開開了。
開了20多分鐘,忽然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老王。老王是我的本科同學,在北京做生意。他是地道的北京人。兄弟啊,你在哪里呢?我說,開保時捷,陪美女啊。他在電話里頭呸了一聲:你是不是做夢呢?
我說你在哪呢?真的啊。他嘿嘿一笑:出來洗腳吧,把你的美女也帶上,發給微信地址定位給你。我想,興許洗洗腳也能醒酒什么的。就按照老王的指揮,到了一家洗腳店。服務員幫我把聽聽扶到包廂里。老王已經在里面了,一股中南海香煙的味道。
他看著我扶著聽聽進去,我仿佛聽見他的喉嚨咽下去一口本來想吐的濃痰的聲音。哪來的妞啊,兄弟,真行啊!
我說,別提了,真是一言難盡。
w[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