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全面回憶
京都 神社
“我的女神——！！”查吐士酒像蒼蠅一樣圍繞在明美身邊，欣喜的欣賞著他的科研成果：“看她的眼睛，機體自動修正的結(jié)果！”
對只談科學(xué)不談美學(xué)的醫(yī)科生而言，藍色的眼睛是基因突變，黑色的眼睛才是“正確"的
“我們還需要做幾項測試”同為科學(xué)家的波特酒一邊說到一邊拿筆在小冊子上一個個打鉤，“才3個月，大腦就發(fā)育到了橫沖直撞的少年期……”
明美對這兩只佝僂的蒼蠅置若罔聞，她更關(guān)心一把拉開查吐士酒，正在和她說話的基安蒂
“為了找你，我們?nèi)珕T出動！”基安蒂有些激動，她有近一年的時間沒和明美見面了：“你可不要像上次那樣任性，別再尋死覓活的聽到嗎？！”
庫拉索：“你夠了！她好歹是主子”
明美看著基安蒂、庫拉索一來一去的樣子和一旁默不作聲的梅酒，只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基安蒂拖著額頭無奈的說：“她真的連我們都不認識了，老天……She really can not recognize us,Jesus…”
“愛瑪樂強調(diào)過這一點，你不肯相信emphasize it before and you don't believe”庫拉索的頭腦派背景使她相對冷靜
“女士們，可以開始了嗎？”一陣機械音通過電腦傳來，屏幕上顯示RUM
“可能有點疼”庫拉索拿著導(dǎo)管走來，他們要完成上次被貝爾摩德中斷的記憶輸入
明美一把抓住庫拉索的手，半信半疑的警告到：“別漏了什么”
基安蒂和梅酒面面相覷，兩人同時聯(lián)想到了四個字：赤井秀一
記憶排山倒海的襲來，支離破碎的片段像電影一樣快速略過
“我愛你！poppet……我很抱歉…”貝爾摩德抱著剛出生的明美，邊哭邊吻到，接走她的勞斯萊斯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
“一群沒有教養(yǎng)的家伙！”雪夜，宮野厚司在俄羅斯遭到驅(qū)逐，他帶著體格高大的家仆在一望無際的雪地里沒命的前行著，這位衣著單薄但堅持把明美護在懷里的家仆也就是后來的茴香酒
“這真是我聽過最有想象力的說法，格里高利先生”，說話的是一個長著劍眉的中國高官，“歷史的進程一向是以摧枯拉朽的態(tài)勢進行，居然把這么富有開拓精神的科學(xué)家訛傳成瘋子——世界的進步需要不斷的試錯，一旦動了他們的利益就給扣上這么難看的帽子”
“中國政府一向以保守著稱，看來也是訛傳”宮野厚司伸出了手，達成了某項協(xié)議
“請允許我介紹，我的女兒，凱特琳娜”厚司將明美的手牽給愛蓮娜，后者蹲下溫柔的說：“我會像愛您一樣的愛她”
“這是老爺為小姐安排的玩伴”茴香酒領(lǐng)來了4個與明美同歲的小女孩，黑發(fā)的雅美，紅發(fā)的塔季揚娜，銀發(fā)的愛麗絲，以及——金發(fā)的朱蒂，“老爺特意吩咐，您要保守小伙伴們的秘密哦”
“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小小的明美重重的低下頭鞠躬到，從這些小女孩身后的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無拘無束玩耍的樣子
“媽媽，這是誰？”明美羞答答的指著相冊里秀一的照片問到，在這些神態(tài)各異的人物里，秀一冷峻的氣質(zhì)格外出挑，她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媽媽有個姐姐，但是媽媽已經(jīng)回不去了……”（愛蓮娜）
“明美，過來抱抱志保” 愛蓮娜招呼著已經(jīng)長到她肩膀的明美來看剛出生的嬰兒
“媽媽，你還會愛我嘛”（明美）
“媽媽永遠愛你”（愛蓮娜）
“可以……比愛志保多一些嗎”（明美）
“明美，志保她還有你的愛，所以媽媽的愛，一定要多分一點給你”（愛蓮娜）
“那邊有個哥哥一直在看我們……媽媽，你怎么哭了？”明美指著樹蔭下金發(fā)暗膚的小男孩問到
“答應(yīng)我，明美……別告訴你父親！”愛蓮娜抹掉眼淚抱著明美說到
“孩子還小，別送她去那種地方”艾蓮娜向厚司請求不要送明美去MI6，她和瑪麗之間的姐妹情義早就因為她和厚司的婚姻恩斷義絕：嫁給一個聲名狼藉、拖著油瓶的瘋子，油瓶的親媽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令保守的娘家蒙羞！
“她能應(yīng)付瑪麗的‘照顧’”宮野厚司淡定的回答，看起來絲毫不為即將赴MI6受訓(xùn)的女兒擔(dān)心
“我要走了，會去很久……希望回來的時候你還記得我”明美吻在正熟睡的志保的額頭，依依惜別到
“威廉！威廉！你在哪兒？！”在一次野外生存訓(xùn)練中，明美獨自在荒郊野外尋找失聯(lián)的同伴——“謝天謝地！”當(dāng)她終于發(fā)現(xiàn)掉在半山腰的威廉時，后者取下她的發(fā)夾對她說：“我長大會來找你”
“受老爺囑咐，特意前來向您轉(zhuǎn)達……夫人的死訊”一身黑色的茴香酒不無遺憾的在接明美回日本的私人飛機上說到
明美一怔，一下子哭開了
“還請大小姐擔(dān)負起家中女主人的職責(zé)，二小姐需要您的照拂”茴香酒安慰明美，同時拿出了愛蓮娜留給志保的音頻
由此，她終于明白了父親一直以來服務(wù)的對象：組織的創(chuàng)設(shè)得到了蘇聯(lián)政府的支持，目的在于研制基因優(yōu)化的克隆人——《神的左手》計劃，后因蘇聯(lián)解體由鼓勵改革開放的中國政府接手，現(xiàn)在這2個政權(quán)因為將技術(shù)運用的對象產(chǎn)生分歧，雙方都急于回收情報，作為該計劃核心研究成員的宮野厚司為避免可能出現(xiàn)的暗殺逃亡到曾多次向其伸出橄欖枝的日本，自然美國方面也得到了消息，漁翁得利之心迫使當(dāng)時被趕出幕僚的日本世家子弟赤井務(wù)武加入組織成為臥底，遂由FBI設(shè)局——但為什么后來把一家人送去了英國，明美百思不得其解
“告訴我，在一個由男人主導(dǎo)的世界里，女人可以做什么？”厚司拐彎抹角的問到
性——這個字眼在明美腦中化開
“沒有風(fēng)塵味的玩伴女郎，對男人有著致命吸引力”厚司身后的巨型屏幕上顯示著RUM三個字母
“這又是什么東西”明美沒好氣的問，她已經(jīng)猜到厚司要她去做什么事了
“這是人工智能，現(xiàn)在他叫朗姆”（厚司）
“我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先生的企圖，在測試和他的匹配度后，我對于先生做出的改進非常滿意”（RUM）
“真惡心”明美喃喃自語到
“明美小姐，您即使說這種話也有別樣的魅力，不愧是大明星沙隆的女兒！”（RUM）
“我的母親只有艾蓮娜一個！”（明美）
“這份孝心尚無人可及~”（RUM）
“為什么……父親，求您！如果媽媽還在世，她怎么能忍受我去做那種事情”明美哀求到
“去吧，這個仇茴香酒會替你報”（厚司）
“這是老爺送給小姐的禮物……My lady，老奴不該多嘴，您再這么消沉下去，二小姐她——”茴香酒勸到，這對父女已經(jīng)整整兩年沒有說過話；桃心木制的桌子上是《滌除計劃》執(zhí)行完畢的匯報材料，內(nèi)附的照片上是曾經(jīng)玩弄過她的男人們的驗尸報告，全都死相難看
志保！她如夢初醒，自己這輩子是沒臉嫁給那個未曾謀面的心上人，但志保不能落入相同的境遇
剛做完整容手術(shù)的梅酒躺在床上，基安蒂正坐在那里陪著她，明美走來，握住她的手
“我們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My lady”基安蒂
“他們給了她一張新的臉”庫拉索說到
“以后的日子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會替你擔(dān)下來！”朱蒂說到——她是所有替身中基因與明美最接近的，她的器官和血液是她主子的備用品
明美抬頭看向這些童年的玩伴，他們都有了代號：
成為組織頭號殺手的雅美：梅酒
臥底FBI的朱蒂：艾瑪樂
供職研發(fā)的愛麗絲：庫拉索
埋伏在琴酒身邊的狙擊手塔季揚娜：基安蒂
“Poppet，forgive me！”已經(jīng)恢復(fù)青春的貝爾摩德連日來圍追堵截，終于在明美謊報年齡參加CFA考試回程的路上堵到了她
緊接著，志保也被接走了——
“I don't need your help,l can earn money by honest means，thanks！”別再這種時候跳出來扮演慈母的角色，你沒有這個資格！明美心里邊責(zé)罵到邊聯(lián)想到貝爾摩德現(xiàn)在的來歷：她是患了癌癥自愿捐獻遺體的第一代克隆人，需要靠藥物延緩因構(gòu)造缺陷產(chǎn)生的快速衰老——琴酒也靠那個活著，這個原本并沒有活躍在這個時代的第二代克隆人再度有了登場的舞臺，為了擺脫宮野厚司的控制一直逼迫志保做出相同的藥物，aptx4869就是在此基礎(chǔ)上制造出的復(fù)制品，也許宮野厚司喜歡看別人被自己耍得團團轉(zhuǎn)，他留下的手稿從一開始就把志保往錯誤的方向上引；組織洗牌后，出力最多的琴酒上位，然而他在日本一人獨大的趨勢卻與組織不斷積弱的事實形成反差，父親屢次明里暗里要求他放棄既得利益，最后都沒有得到滿意的結(jié)果；那種情況基本意味著琴酒遲早有一天要造反，出于此項顧慮，招募了一批新鮮血液，期望從中找到能力上與之匹敵的人：安室透（真名降谷零，即波本）、武田宗慎（真名源光達，蘇格蘭威士忌，簡稱蘇威）、諸星大（真名赤井秀一，即萊伊）——那是我后來再見到他的樣子：高挺的鼻梁、尊貴的側(cè)臉，留著長發(fā)像行走街頭的霸王
“最近和志保走得近，希望你不要介意”這是秀一第一次對明美表現(xiàn)出在意
“怎么會，你照顧志保就是在照顧我啊”明美順理成章的化解了尷尬，“因為大君對我…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秀一愣了愣，非常認真的說到：“我想上位，只有通過接觸核心機密——”
“比起我這個沒什么強項的姐姐，志保確實……”（明美）
“這跟有多少能力沒關(guān)系——”秀一意識到說漏了嘴，立刻回過頭去，“差不多到了，先走了”
他并不知道，此時的明美已得到了貴腐酒的代號，是組織的財政大臣——從被魚肉，到成為一個分配利益、調(diào)和矛盾的高層
安室透的真實身份根本不用隱瞞，他的臉和小時候一樣稚氣未脫，看到他的時候明美總是覺得他和自己一樣可憐，本該在父母庇護下成長，本不該趟這渾水；他也沒有聰明到像秀一那樣會找機會撇清關(guān)系，看在同樣是愛蓮娜的孩子，看在他是秀一的表親，明美以需要向日本公安傳遞假情報為名，暗地里拉攏茴香護著安室
蘇威是三個人當(dāng)中上位最快的，很多次，明美隱隱約約感到了宮野厚司對他的偏袒；她看出是日本方面施加的壓力，也看出蘇威在大局方面的才干，但取代琴酒的人只能是她的赤井秀一，除掉蘇威迫在眉睫
人生往往禍福相依，組織的新生代里頭臥底不是個別現(xiàn)象，只要還有利用空間，宮野厚司也對此持放任的態(tài)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而秀一FBI身份的曝光經(jīng)過讓琴酒落下?lián)p害組織利益的口實，原本的一石二鳥計劃泡湯，明美被厚司禁足日本
“讓他殺，不然FBI不會信任他”面對秀一不斷的破壞組織的行動，明美這樣說到；局子里的人又不是白癡，暴露了身份卻活著回去，難保不被懷疑為雙重間諜；她不能讓心愛的男人無處容身
秀一每次像要接觸到核心，每次總是失之交臂——法律只講證據(jù)不講事實；他煙癮越來越重，話越來越少
一年多以后，茱迪告訴明美：昨晚他們一起過夜
“…我不確定他這樣是否算…我想他還是——”朱蒂在電話那頭不知所措的解釋到
“我沒有怪你，你做得很好there is nothing wrong with you"明美的失落與無奈無法掩蓋，“如果我遭遇不測，請?zhí)嫖艺疹櫤么缶璱f i cannot live longer,take care of him on behalf of me…please"
也許吧……只有我這個傻白甜女友死了，他們才會停止對銀色子彈的懷疑，明美萬念俱灰
“我雖然希望你加入這個項目但我不希望你是因為赤井秀一！”面對明美主動提出的第三代克隆人實驗，宮野厚司的反感不像作假，他的女兒一向認為這種實驗是在制造怪物
“看在那個為你和親生姐妹反目成仇的女人的份上，放過他們…”明美想在死前為秀一和安室最后求一次情
“赤井秀一死幾十次都是活該，那也不值得換你一根手指頭”厚司反對的態(tài)度和之前判若兩人，這大大出乎明美的預(yù)想
“事情需要一個交代，我死了，盟友們將停止窮追不舍，這樣才能確保組織的正常運行”明美分析利弊后給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你怎么敢how dare you，怎么敢為了一個外人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驚覺事情大條，厚司心里加深對秀一的恐懼：這丫頭一心求死，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曾經(jīng)有一個男人，跟這小子一樣讓他感到恐懼
“感謝父親…終于把我當(dāng)成‘掌上明珠’”明美流下了眼淚：“別告訴媽媽”
“貝爾摩德惹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放心吧，永遠不會”厚司答應(yīng)到，回想著二十幾年前在醫(yī)院見到剛出生的明美時的情景
克隆一個人需要本人身上的原材料，沒有一段時間的刻意收集無法保證原材料的充足
明美臉上毫無生氣，她看著自己逐漸成型的克隆體，一只手按在玻璃器皿上：“我已經(jīng)和父親達成協(xié)議，屆時你不會有和他相關(guān)的任何記憶，我很抱歉讓你承受這些，因為我無法承受了…”
“這感覺很奇怪，就像在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梅酒走來，摘下臉部的護盔，露出那張和明美一模一樣的臉——宮野厚司操刀的杰作，以便于混淆視聽
“請你像保護我一樣的保護她”明美向梅酒請求到
接下來，漫長的10個月，一邊和朗姆交接資金管理動向，一邊等待死亡的臨近
“傻女人”明美看了看那條沒有回復(fù)的絕筆短信取笑自己，向琴酒所在的方向走去
系統(tǒng)提示音顯示，記憶輸入完畢
“歡迎回來，My lady”（RUM）
“歡迎就免了，監(jiān)視我你辛苦了”（明美）
背景音樂：endtap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