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同事見我不停地在蓋飯上放辣椒,便說了一句,你真是能吃辣啊。我笑了笑,說無辣不歡。那你肯定喜歡吃帶辣椒的一切食物嘍?我想了想說也不是。
很多人在被問到你最喜歡吃什么的時候,一連串的眼花繚亂的名字便從口中滔滔不絕的冒了出來,而我只會說兩個字——燒餅。
沒錯,就是那種特別普通的燒餅,貫穿了我二十多年的生活。你可能認為我家里是賣燒餅的,真的不是,這只是一個個人的喜好。
來北京有幾個月了,前段時間某某大會讓公司附近的餐館都停止營業了,只有菜市場可以買點菜,買點肉。對于家里不能做飯的人們來說,大餅與蔥成了當時炙手可熱的食物。
5元一張大餅,1元一顆大蔥,3元小咸菜,一頓午飯或者晚飯就解決了。好吃么,味道絕了。
賣大餅的店鋪也有燒餅,不過他的燒餅只一眼就知道不好吃,至少對我來說。油炸的糖燒餅,五香的麻醬燒餅,還有普通的油鹽燒餅,吃在嘴里的感覺總是融合不到一塊。
不由懷念起濟南的日子,第16層10平米的小屋是我的居所,每逢放假,總是起個大早排隊買燒餅。說來也怪,那時候在那個小區住了有幾個月了,就是沒有發現如此低調的好吃的大燒餅。
一張3米的大案臺,一頭連接著一口反向的大鍋,一頭是揉面做餅的案板,沒有一絲多余的位置。
做餅的是當地老濟南人,說的話有時候聽不懂,我也只能咿咿呀呀的回應,慢慢的熟了后,才知道這叫吊爐燒餅。
那口反向的大鍋,樣子就是灶臺大鍋的反過來用,外面被一層厚厚的泥土包裹著,里面是一堆木炭,揉好的燒餅就這樣被貼在鍋的壁面上,最后任由下面的炭火烘烤,慢慢的表皮酥黃,一股清香晃晃悠悠地飄了出來。
外面等待的人們躁動不安,不停地問著什么時候烤熟,有的人甚至已經等待了半小時,不是烤的慢,而是來買的人和預定的人實在是太多,小小的吊爐燒餅竟然也開始有了自己的粉絲。
而燒餅制作的手法也是第一次見,以往的燒餅都是揉啊揉,揉啊揉,最后一個圓餅形就出來了,這是最簡單的一種手法,沒有任何的餡料,俗稱油鹽燒餅。
而吊爐燒餅的制作方法,在前期是一樣的,后期逐漸形成一個隕石坑的形狀,中間變薄四周變厚,在表皮上抹上一層淡淡的糖水,用專屬道具沿著餅的邊緣劃四下,最后神奇的貼在鍋壁上,為什么不會掉落,我也不知道。
熱乎的燒餅到手了,一口咬下去,酥綿微甜,加上面本身烘烤出來的香味,讓我回味不絕,表皮的那一層微甜,一直以來都讓我為之贊不絕口,烘烤出來的燒餅也特別大,才賣1元1個。
有時候,不買任何炒菜與零食,一口氣能吃掉5個吊爐燒餅,就這樣還覺得不夠,想再去買一個。那對老夫妻見我又下來買,很是吃驚,說我飯量大,但這一個終究是沒有吃完,正所謂,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燒餅這種食物擱置時間久了也會發硬,不如熱的時候綿軟,明明熱脹冷縮,卻在涼了之后變得更加碩大,一個管飽。
但吊爐燒餅不是,它被擱置久了,便會有一種更加強勁的嚼勁,在你齜牙咧嘴咬下來的那一刻,融化在你嘴里的是無盡的香甜,無盡的綿軟以及那久久散不掉烘烤的面餅香味。它的氣息被延長了。
在知道自己就要離開濟南的時候,后悔沒有早點遇到這種燒餅,盡管在濟南已經吃過不少燒餅,有武大郎燒餅,黃橋燒餅,泰安燒餅,萊蕪燒餅,濰坊肉火燒,有各種餡料,各種肉餡。但念念不忘的依舊是吊爐燒餅。
賣燒餅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實在,可以與任何人聊得不亦說乎。在賣燒餅的地方,臨到飯點,來買燒餅的人絡繹不絕,一直到晚上最后一個燒餅賣完,搞得賣燒餅的人都沒得燒餅吃了。
賣燒餅的人還有一個共同的氣質就是方圓幾里都知道這個地方,很多的老人在早上或者傍晚拿著一包肉餡或者菜餡來到這里讓他幫著烤燒餅,只收1元錢。他們說這也是一種營銷方式。
燒餅,注定是我一生不會舍棄的美味佳肴,每到一個城市,遇到燒餅的我總會去買來嘗一嘗,嘗一嘗是否有家鄉的味道,是否有回憶的味道。
燒餅,作為一種古老的食物,定會將它本身所具有力量傳承。燒餅,制作最簡單,卻并不容易出彩。
此刻,我仿佛已經聞到了面餅烘烤的糊香,那是家鄉的味道。
無戒365日更挑營第2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