豇豆
我真想在夏天最熱的某個中午
帶母親去田埂邊看豇豆
在幾根不規則的木棍支撐下
各種胖胖瘦瘦的豇豆，掛在藤蔓上
有幾只蚱蜢在草叢中探望
豇豆是母親的作品之一
現在她老了，老眼昏花，僅能隨便望幾眼兒
以顯示對莊稼的酷愛，以及對田野上
種植藝術的癡迷
同學
所有的同學，都是一枚青翠的故事
記憶泛黃了，不影響
他們是樹，是草，是花，是鳥，是水果
是一片茂密森林
他們隨風搖動百家姓中的一部分
張三、李四、王五、謝六
每一個名字，都高懸一盞燈籠
照亮往事
一些羊群、倦鳥或者螞蟻
在傍晚親切歸巢
邱波
邱波是政委，嘴巴靈動
他總會有一些小理論形成流水
流東，流西，流南，流北
邱波跟史玉柱干過
他總會喜歡在琢磨怎么一伸手
就能摘下樹上的桃子和桃花
期望成為經濟大俠，呼風喚雨有喜歡的鈔票和女人
經常在屁股后面排成長長隊伍
并喜滋滋地說
邱總，我好愛你
表情
我總是到某個水果店
去買一種蘋果
它呈淡紅色，略略害羞的樣子
好像連正眼都不敢看我
這正是我喜歡的風格，這種表情
總讓我對生活充滿了信心
并保持慈父般的疼愛
七月
七月如火，如草，如樹
很多昆蟲和諺語，很多散亂濕潤的農事
埋藏，不埋藏，一望無邊的田野
云在天上飛
看見了玉米，高梁，藍色豌豆花
一個又一個晚上
加上白天
土豆躲起來
紅薯躲起來，花生也是喜歡另外
一種生存方式
一把鋤頭和鐮刀
在百家姓里沒有位置，春夏秋冬
憂郁，呆，冬水田沉默
時光滄桑，歲月逝去
【原載《中國詩歌》第1143期，我的另一筆名喬橋，本期略有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