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從南方開往北方,江南的溫柔逐漸變成北方的粗獷。
他到北方跑業務,斜挎著的皮包里裝著跑業務需要的幾萬塊錢。
他到火車上的抽煙區抽煙,翻遍了口袋卻找不到火。轉過彎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縮在角落里吞云吐霧,香煙掠過肺落在地上化成一地灰。角落里的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尷尬,從精致的小包里捏出一只銀色的火機遞給他,精致的面容沒有多余的表情,他看的有些呆,接過火,香煙嗤的一聲燃起。
你是南方人嗎?他問道,他想這或許是一次艷遇的機會,無論是從生理還是心理上眼前的女人都是可以滿足自己的絕佳選擇。煙幕遮住了兩人的面目,于是他終究沒有看到女人到底是什么表情。
北方人。女人的聲音有些清冷。
他有些驚訝,但他大致也算是艷遇場上的老手,并沒有作不合適的停頓。
那你是哪里人呢?他問道。
江城人。女人吐了一口煙,看向窗外,窗外的夜色本該使得氣氛更加旖旎,或許是因為女人太過清冷,使得一向對于男女關系頗有經驗的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有些不自然,下意識把皮包從身側挎到身后,抿了一口快要燃盡的香煙。
煙抽完了,女人把實現移到男人的身上,她的眼睛一亮,或許是因為男人的長相還算英俊。
你相信癮嗎?
女人把煙頭彈在地上,輕輕用鞋尖踩滅。
煙霧散盡,他可以更清晰得看清楚女人的樣貌,紅色連衣裙,脖頸下露出一大片瓊脂樣的肌膚。他看呆了,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細微的火光燒到了煙屁股也渾然不知,不覺間的發燙燙得無名指和中指瞬時一疼,他打了一個哆嗦,煙頭掉在地上,氣氛空前尷尬。
女人輕輕嗤笑他,從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一支香煙,放入他的唇間,他還來不及反應女人點了火,旖旎的氣氛只增不減。
他反應過來,緩緩用左手拇指與食指捏住香煙,狠狠抽了一口,說來奇怪,仿佛是第一次抽煙,他的精神有些飄忽不定,又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又仿佛是情人第一次彼此得到。忽然之間,他的頭腦一陣眩暈,控制不住昏厥倒地。
不知多久,他被乘務員喊醒,迷迷糊糊之間,他撫摸到自己挎在身后的皮包,輕薄的質感讓他明白自己被迷惑的事實。
此時我們在火車上的抽煙區相遇,他正站在我的身前,對作為老鄉的我講述這個離奇的經歷,但我有些不信,我們剛剛相識,我無法相信這是他真實的經歷,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
他說他似乎因為那一次染上了毒癮。
我有些吃驚:你是說,那個女人給你抽的煙里藏有毒品?
他默然不語,點燃了一根煙,眼神飄向窗外,窗外的夜色和他在故事中對我描述的同樣旖旎。
他的視線逐漸收回,給我遞了一根煙,幫我點燃。
他說:我知道這或許難以置信,但確實是真實存在的,有些東西一旦沾染就會成為癮,不需要理由,卻會讓你趨之若鶩。
我抽了一大口他遞給我的煙,或許是太久沒有抽煙,頭腦居然有些暈眩,以至于此時仿佛產生了幻覺,他還算清秀的臉此時顯露出猙獰的樣貌。
我的大腦似乎開始不受控制,身體飄飄忽忽,卻有種莫名的滿足感,我忽然間想到了什么,恐怖伴隨著眩暈感降臨,卻再也沒有力氣……
我知道這或許難以置信,但確實是真實存在的,有些東西一旦沾染就會成為癮,不需要理由,卻會讓你趨之若鶩,飲鴆止渴,卻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