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一算,這是我20年以來有記憶后的第二次回老家。
第一次是我還在念初一,爸爸媽媽拖著我和弟弟轉了N次車,才輾轉回到老家,那時候比現在還要熱,我恨不得每天穿著吊帶睡裙待在家里,印象最深的是爺爺每天不厭其煩的拿著自制的簍子去田邊、河里捕魚蝦和黃鱔,所以第二天我們一家子就能吃上正宗的河蝦蟹,還有讓我難忘的是晚上隔著紗窗家門外漫天的蚊子。
? 隔了六七年,我記得的也只有這些。
? 現在,天空下著綿綿小雨,我貪戀微風和細雨,于是把房門里的小板凳移到了家門口。門前是這樣一番景象:隔壁家的奶奶圍著我家奶奶坐著聊天,說的都是家鄉話,我幾乎也聽不懂。爺爺在門外又在倒騰他那些捕魚捕蝦的器具,即使現在風很大,飄著毛毛雨,爺爺也執意要去。房內傳來的是爸爸的鼾聲,弟弟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看電視,而我抓緊時間記錄下這一切。
不知為何,一開始我和弟弟都帶有抵觸性情緒回家的,因為家里沒有方便的無線網,沒有便捷的衛浴,只有一臺老電視,電視里放著的還是我們都聽不懂的揚州話。可是,當我睡在那張爺爺奶奶睡了20多年的大床上的時候,心里竄過一股熱流,暖暖的。
? 那是兩個老人守候著的家,年年復年年,子孫很少回家,是他們相依為命。我不知道在春暖花開的季節時爺爺奶奶怎么度過,不知道在涼涼秋風下爺爺奶奶怎么度過,更不知道在嚴嚴寒冬里沒有取暖器的他們怎么度過。我問過奶奶,家里的冬天一定很冷吧,奶奶說冷哦,但是習慣了。
? 我不禁心疼起面前這個看不見光的老人,當我說要燒水洗頭時,她一邊摸索著一邊拉著我的手幫我找臉盆,后來我說送她回房,她笑著說,不用,你們不在的時候我也一樣。我不禁又想起那時還小的我,爺爺奶奶回我們家,我餐餐扶著奶奶的手出門、吃飯、散步。那時奶奶的手和現在一樣柔軟啊。
? 一開始,我不能理解為什么每天都有幾個不一樣的奶奶來我家和奶奶嘮嗑,后來爸爸的解釋讓我明白過來。這大概是每個農村特有的吧。
“你回家吧,我在等你呢。” 最近一直單曲循環播放著宋冬野的安和橋,是回家的心情也是離別的心情,希望再見時你們一樣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