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書香瀾夢第87期“雨”專題活動。

小玉再次走進那家西餐廳，她的內心五味雜陳。原本她是不想赴約的，為了給這段感情劃上句號，從哪開始就在哪結束，好聚好散也是最體面的結局。

十年了，餐廳里的裝修風格依舊，桌椅有了磨損的痕跡，卻仍然干凈整齊，墻面的漆色變得暗淡，在燈光的映襯下也不難被發現。小玉故意選了與以往不同的位置坐下，她等著丈夫露面，他們已經分居快一年了。她清楚地知道，男人去了哪里，卻也無能為力。她不是一個喜歡爭搶的女人，她只是想挽回這段感情，讓彼此冷靜，不曾想還是錯了。

“我們離婚吧，她懷孕了。”小玉的老公攤牌了，連謊話都懶得編了，他們的婚姻看來是走到了終點。

“好啊，那就談談吧！”小玉淡淡地回了一句。

“老地方見吧，是起點也是終點，好聚好散。”看到這條信息，小玉哭笑不得。“老地方”、“好聚好散”，說得多么輕松，感情里受傷的永遠是付出最多的那個人。

小玉如約而至，坐在餐廳里，往事歷歷在目，仿佛發生在昨天，不曾想已然十年。當初第一次在這家餐廳遇見，她以為是命中注定，天賜良緣，卻還是走著走著就散了。既然緣盡了，那就各自安好吧！

那場突如其來的雨困住了小玉回家的路，于是她選擇在這家餐廳避雨。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點了一杯果汁，靜靜地等雨停。此時窗外大雨傾盆，街上的人來車往，一片嘈雜，忽然有個人影在雨中奔跑，朝著她的方向跑來，在窗戶邊停下。過了一會兒，男人透過窗戶朝店內望，他們不經意間四目相對，小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那個男人隨后大方地走進店內，坐在小玉的桌旁，點了一杯熱咖啡，繼而開始攀談起來。原來男人和小玉在同一棟寫字樓上班，有時還會坐同一輛車，他注意過小玉，只是小玉從未發覺。后來他們互留了聯系方式，慢慢地從熟悉到陌生，再由戀人成為夫妻。

領證那天，他們一起來到這家餐廳慶祝，因為這里是感情的開始。那一天小玉非常開心，男人點了平常不舍得點的套餐，還有一瓶紅酒，邊吃邊聊，暢享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天公不作美，正當他們想要離開時，下起了毛毛細雨。這時男人拉起小玉的手，撐起雨傘，幸福地奔向雨中。

婚后不到一年，小玉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此時的經濟條件根本不允許他們生下孩子。男人比小玉小幾歲，工作剛起步，小玉的事業也在上升期，縱然不舍她還是不得不放棄這個生命。

幾年后小玉的事業穩定下來，男人也有了很好的發展，這時候小玉有了生孩子的打算，不料對方的想法讓她有些絕望。男人想做丁克，他說自己不喜歡孩子，暫時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為此小玉糾結了，自己是渴望成為母親的，如果過了生育年齡，想生恐怕也難了。她試圖改變男人的想法，都被對方一口否決，要么繼續過下去，要么離婚。

小玉考慮到男人的想法，為了他們的感情，她放棄了生孩子。時間久了，他們的感情慢慢變淡，不再濃情蜜意你儂我儂，有時一起吃頓飯都很難，加班也成了他們常有的事。婚姻生活對他們來說，有點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終于男人按捺不住內心的寂寞，還是出軌了。起初他向小玉解釋，爭取獲得原諒，后來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也不再試圖撒謊求得寬恕，直至最后提出離婚。小玉得知那個女人懷孕了，更是心如刀絞，自己是多么天真，多么傻啊！

小玉請假把自己悶在家里三天三夜，哭累了就躺下睡，睡醒后就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渴了喝口水，餓了隨便從冰箱里找些吃的，她穿著睡衣，頭發凌亂著。冷靜過后，她決定放棄這段婚姻，也放過自己，強扭的瓜不甜，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

早晨起床后，小玉拉開窗簾，陽光恍得她眼睛睜不開，著急地闖進來，鋪滿床上。小玉去洗澡收拾，隨后敷上一張面膜，讓自己的狀態看起來沒那么差。她走進廚房，為自己做了精美的早餐，一份三明治加牛奶，還吃了一點水果。結束了早餐，她坐在梳妝臺前化上精致的妝容，再換上那件漂亮的連衣裙。

這時，小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重拾往日的自信。她雖然已經三十五歲，少了年輕的容貌，卻多了些成熟的女人味。任何時候都要好好愛自己，她在心中默念，然后從容出門，駕車前往老地方。

男人很快也來到餐廳，他們的交談沒有持續很久。倆人的財產一直是各管各的，房子是小玉婚前買的，婚后男人付了部分房貸，沒有孩子就更好分了，他們的離婚協議談得很順暢，沒有爭執，和平分手，好聚好散。

兩個小時不到，結束了談判，小玉和男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廳，向左向右，走向各自的目的地。小玉坐進車里，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平復心情后，啟動車輛迅速離開這片傷心地。

途中，天空烏云密布，再次下起了小雨，雨刷一遍遍擦拭著車窗，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小玉的心也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