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千朵菊花,任它凄舞,晶瑩無暇。————引自《冰菊物語》
你說過,你要仗劍天涯,你說過,你愿四海為家。若牽掛,只能捂一束冰菊花,夾一株碎頭發,哼著離人曲,淚如雨下。
白云飛,雀兒歸,青煙裊裊晚成炊。
離人歸何處,日暮鷙鳥回。
一個又一個女子,一個又一個思婦,一張又一張或凄婉或決絕的臉龐,隨著那一首首流芳百世的詩詞,展現在你我眼前。
不爭名利,只抒胸臆,在那些文字背后,我們會讀到真情,緬懷那些遙遠的年代中的女子們,細讀其故事,體味其心情。
《衛風·氓》被收錄在以四言為主,雜言為輔,繪各國風情,道民間樂苦的《詩經》中。第一首像模像樣的棄婦詩開創了一種特殊的文體。女主人公自述自轉,將自己如何戀愛,結婚,家庭破碎的過程交待得清清楚楚。不怕揭自己傷疤,不怕遭世人唾罵,就只為讓你們看到——我的堅貞,我的清醒,我的決絕,而那個當初“抱布貿絲,來即我謀”的男子,早已三心二意,辨不出原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何嘗不想他送的每一張絲帕,都是“橫也絲(思)來豎也絲(思)”,何嘗不向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他的無情,終是點燃了那儲藏的絲絲心動,跳躍的火光映出消散在時光里的縷縷哀傷。
不得不提的一個人,歷史上有名的才女,曾為劉驁最寵愛的妃子,班恬班婕妤。她是那么的人如其名,恬淡溫柔的女子,以至于那花心的成帝擁有趙氏姐妹那對傾城尤物后,仍有些舍不得放手。阿恬先是自請服侍太后,后又作《團扇歌》流芳百世,最后,為成帝守陵,孤獨終老。也許我們不禁會疑惑,班婕妤既如此識大體,懂時事,又為何作那狀似棄婦自嘆自憐,不肯心如止水的團扇歌呢?團扇團扇,圓潤盈滿,睹物思人,是不是可以彌補些當時的缺憾?婕妤初見成帝,看見他坐在金攆上,微笑如水地詢問道:“可愿與朕同坐一攆?”婕妤微垂著頭,心中忽生暖流涌動,可她悠然暗淡的眼擋住了那明亮的目光,回到:“自古賢臣伴明君,妾豈可妄替?”便行一禮,匆匆退下。留下一個略帶惶恐和羞澀的背影,讓他伸出的手,久久沒有收回。直至多年后,婕妤閉目時,那些溫暖才開始化作縷縷哀傷,哀的是當時沒有看清他的模樣,傷的是自己的錯過,就失了此生離他最近的時刻。
時光仍在流轉,或許那一個個或美或凄的故事都只用文字留了下來。一頁紙,幾行詩,又怎能數清顆顆晶瑩淚。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連那曾被答應永遠佩戴的金枝發簪,也失去了它鮮艷奪目的光彩。
同是相思人,同種相思豆。同樣以一物作為心里的念想,一直等候,等候。不是我傻,不是我癡,只因當初的誓言太完美,你說過的話,有過的溫柔,我替你一一否定,去吧,去追尋你的理想。不管是仕途,還是漫漫江湖路,只要有你回來的一天,苦等,孤寂,落寞,我都不在乎了。
“咝——咝—”聽,那是絲帛被撕裂的聲音,那是宮燈被吹熄的聲音,那是秋蟲不甘消亡的殘喘,是所有心碎,完美的集結。
而此刻的我們,一定要微笑。
不是悲劇,只是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