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情殤

星期一,一個新的開端。司徒澈漫無目的地走著,街旁熙熙攘攘,想要喚醒他疲累的心,可他仍舊只是走著,“心累了吧。”淡淡地想到。

上學的路途總是倍感艱辛,目光呆滯,木木地看著腳下,揚起的塵沙漫卷。

終究還是走到了校園,走進了教室。同學們在嬉鬧,笑聲不絕如縷。司徒澈徑自來到座位,放下沉重的背包,像是走了很久很遠的旅人到達目的地。

“嘿,還好吧!打起精神!一天的戰斗才剛開始呢!”同桌的諄諄教導又一次襲來。莫芯雅,他的同桌。“最近事情太多,倒還沒怎么關注她來,只知道確實有這么個人。”

莫芯雅,出身豪門,學習委員,活潑女生,樂觀積極,成績頂尖,交際能力極好。總之就是全能女性。。

留著一頭卷發,據傳說是天然卷,明眸澈澈,櫻桃小嘴,清朗的面容讓人感覺舒服。可是她的那種強勢讓人也難以忘懷。一身素白女式襯衫,外加淡藍色牛仔褲,整個女強人!!

“再強勢的女生也有柔情的一面吧。或許吧!”司徒澈悠悠地想。

“唉呀,開心點,多愁善感的男生不招人喜歡哦…”“唉呀,知道了。。”

她綻開清純的笑容,他靜靜地看著。

一天的課循規蹈矩,學生也循規蹈矩。

“同桌,多多關照。”放學時,教室只剩下他倆,司徒澈輕輕地說道。一絲羞赧映現在他臉上。“當然啦……”莫芯雅輕松地回答。兩人對視一眼,會心地笑了。

窗外的云也隨意飄蕩,落日余暉也散發著光芒。

回到家后,司徒澈竟然還沉湎在他的同桌中,或許獨特的氣質令他著迷吧。

家中毫無一人,一進門竟沒注意到。到處尋找,一無所獲。突然,桌上的白色物件吸引他的注意。近看,是一封信。

“姨媽住院,看到速到云城二院。”李傾城的筆跡。信上的留言字字敲進他的心里。糟了!正待出門,電話鈴響起,清亮的鈴聲這時卻格外刺耳。“誰呀?!難道是姨媽的消息?”

司徒澈接起了電話。

“嘿,司徒同學,周末來我家玩吧,也能彼此熟悉一下嘛!”一通話快速完畢。處于疑問中的他隨即反應過來,“好吧好吧,我現在有事,再見!”莫芯雅,真是的!!添亂!這是司徒出門前最后所想到的內容……

一路上就只想著姨媽了,微雨蒙蒙,襯托司徒澈此時的紛亂,此時的焦急。

陽光無比燦爛的星期二,虛無縹緲的空氣洋溢著快樂因子。

莫芯雅呵呵地笑著,帶著幾分神秘。剛到教室的司徒澈不禁有點訝異,疲累瞬時消散。“唉,你昨天這么急掛我電話,什么意思嗎?!”司徒緩過神來,略顯慌張,“有點急事,所以就……況且電話……”看著同桌嘟起的小嘴,也就打住了。解釋就是掩飾。。自不必說,電話號碼是從班主任李老師那得來的。“算了,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啦……”莫芯雅看出司徒的誠心知錯,倒也不計較了,“好吧,就讓它過去吧,不過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反悔哦!”說完瞇起了亮亮的右眼,楚楚動人的樣子。“嗯!”司徒即聲作答。完美結束。

數學,語文,地理,歷史,唉…都是令人麻木的課。在今日對課程無感的基礎上,思緒萬千,司徒還是牽掛著姨媽。

昨日微雨蒙蒙中,趕到醫院時也已近5點,敞亮的醫院大廳與室外形成鮮明對比,莊嚴肅穆映入眼簾,焦急之情涌上心頭。顧不得一身雨水,飛快的詢問前臺后,閃過幾位病人,奔到姨媽病房。

傾城正在喂姨媽蘋果,傾言正在寫作業。

還是姨媽首先發現門口的陰影,“澈兒,你來了,都是傾城告訴你的吧。”姨媽擔心道。“倒也沒必要瞞我呀!”緩緩走進病房的司徒說道。傾城默默站立在一旁,繼續削著蘋果。

窗外依舊在下雨,不過小了些。

內心依舊在掛念,只是平和了些。

“到家時發現媽媽昏倒在地,醫生說是高血壓引起的短暫腦缺氧,要注意休息。”

傾城回到家時對司徒說。短暫回家后,還得回醫院照顧姨媽。傾言已睡了。

下課鈴聲響起,將他從百感交集中拉回。

唉…好亂呀!看著嬉鬧的同學們,本已紛亂的心更恣意,更不待停歇了。

距離姨媽出院已過去3天,傾城自然全心照料略顯瘦弱的媽媽,在她看來確是如此。

家中事務幾乎包攬,女子當自強吧。司徒也盡力幫襯,傾言自不必說,盡量奉獻綿薄小力。雖然姨媽竭力說沒事,但在女兒的一再說辭力勸下,也只能作罷。“注意休息,最重要。”看著懂事的女兒,姨媽想必開心勝于病痛。

“我去下商場,最近需要購買些必備用品,姨媽這幾天就注意身體吧。”司徒澈說著,起身出門。“男主外,女主內,你去吧。”傾城淡淡說道,司徒淡淡一笑,隨即出門。

商場距離家不遠,步行10分鐘即可。其實,倒也有個不得不去商場的小理由。

天邊的幾抹淡云仿佛也在追隨司徒的腳步,散漫輕盈,天空分外澄澈,像是上了明艷的畫色。

到達商場時剛過8點,星期五本應在課堂的他和傾城,因為擔心姨媽,就請了假。或許時間尚早,或許周末未到,人不多,琳瑯滿目的商品不禁顯得暗淡不少。迅速買了些必用品之后,來到一家精品店。絢麗多彩的小玩意在燈光的映襯下更顯繽紛,宛如童話王國。

老板一臉詫異,估計是感覺學生還在上課,不合時宜的到來。不過疑惑的神色只遲疑了一秒鐘,生意賺錢至上。

司徒澈迅速做出決策,選中一個小房屋,用短木相結合而成,十分精巧別致,作為禮物是個不錯的選擇。選中它的原因,老板的一番口舌也是其中之一。

“莫芯雅應該會喜歡吧!”司徒暗暗想道。回家的途中。天色更加澄澈,有如此時的心情。

遠處一片吵鬧聲傳來,一望,只見一輛標有“方氏地產”的工程藍卡停在一處大樓前,大樓沒完工。附近的居民和一個負責人在大聲吵嚷,主題是噪音問題影響周圍居民休息。城市的別樣風景。

司徒澈快步走過,“這個社會,盡是這些事。不會互相包容,大人真無聊。”

司徒加快腳步,走了近路,已避開紛雜的聲音。越往深處走去,仿佛越有神秘感。一心只想快步離去,不過一幢小莊園建筑吸引了他的注意,因為和它兩邊的建筑格格不入。

腳步仍未停下。天空還是明艷,暖暖的陽光照射在每一角落,想要洞穿一切陰暗,讓其無處可躲。

星期六,白云悠悠,感受未曾擁有的輕愉,給心情涂抹一道靚麗。 司徒澈看著窗外的藍天,倦意消怠,似于春雪消融后飽經滋潤的小草,剛勁有力而又欣欣向榮。 迅速起床,迅速洗漱,整理好衣著,深色休閑褲配以藍領襯衫,一種喜悅的顏色。 吃著手中的早餐,安靜無聲中仿佛只有自己的呼吸。傾城和傾言還沒起。“畢竟還早,7點是寂靜的時刻。”執行完一切必要步驟后,就出門了。 ?云城卻早已踏上清晨的腳步,車來車往,人來人往,浮世浮塵都寂寞其中。雖到云城已有3個月,但畢竟還只是對姨媽家附近很是熟悉,其余地區基本處于探索階段。 ?來到“麗苑站”,司徒遠遠望著姨媽家所在的麗苑小區,倒也有一番距離。手中仔細端詳著云城地圖,作為必要的檢索要件,不禁握緊了它。 公交車如期而至,坐在左側靠窗的位置。車動了,心也動了。 車內人不多,或許是周末的緣故吧。一對父子引起了司徒的注意。父親兩手環抱住小孩,“大概只有兩歲吧。”司徒暗想。他那碩大的眼睛全力以赴,想要將彩色而又新鮮的世界收入眼簾。不經意間瞥到了司徒的眼睛,四目相對,他笑了,他也笑了。“小時候父親也曾這樣抱過我吧。。”司徒無意間想到。 視線移到窗外,新鮮的空氣洶涌而入,此時人的精神也為之一振。 突然,他怔住了。 突然,他發顫了。 窗外那個熟悉的人影逐漸在遠去。 驀然間靈魂被叩問,他必須去闡明的因緣際會,總會到來。 趙雪洺緩緩消失在視線中。 想盡力呼喊她的名字,他有多久沒叫過這個名字了?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遠去,未曾知道身后的他;他木然,未曾追趕前方的她。

“華都小區站到了,下站的……”沒有細細聽完車內廣播,司徒躍步下車。

沉浸在剛才的震顫中,有驚喜,有壓抑,有彷徨,有迷離。

猛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在他看來確是如此。想讓空氣過濾復雜的心緒,翻涌進火熱的內心,兩相中和,期待冷靜。

朝陽已完全綻放光芒,那種耀世的至尊感,那種輝煌的驕傲感。

五分鐘后,冷靜一些,司徒緩步離開站點,看著地圖。從車站到莫芯雅家還是有段距離。“左轉,直走100米,過兩個紅燈,再左轉,直走50米,到華都小區一區,往里直走就行了。同桌家在三區一樓113。”司徒有條不紊地盤算著。

開始進行漫長的征途。一路上都在想著雪洺,那個數星星的孩子。

20分鐘過后,來到華都小區。期間莫芯雅飛來短信,告知家中只有兩人,坐等他的大駕光臨。

按了按門鈴,“來了。”熟悉而又飄揚的聲音傳來。司徒心一顫。

出現在眼前的莫芯雅,清新脫俗。一種與在校內完全不同的感覺爬上心頭。她真的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呢!一件粉紅睡裙襲入眼簾,但卻隱隱可現其完美的身材。一雙米老鼠拖鞋更凸顯她的可愛。

司徒呆呆站立,臉上竟泛起一陣紅暈。

還是莫芯雅主動,說了聲“請進”,打斷了司徒的呆然。司徒應聲而答,進入客廳。

儼然不同于普通家庭,豪門府邸,奢華至極,金碧輝煌,再多的形容詞也會黯然失色。“有錢人真有錢。”此觀念再次在司徒腦海中確立。

“你先坐吧,我去倒杯飲料給你,一路奔程也累了吧。”莫芯雅周到的照顧,司徒欣然接受。

暗灰色的沙發大方地占據著空間,與周圍的鮮明色調映襯,倒也沒有多余的違和感。

不久,莫芯雅端著一杯橙汁,恭敬地遞給司徒。司徒雙手承接,像是在接受圣物。

“慢慢喝吧。不用拘束,你我畢竟是同學嘛!增進友情也是必須的嘛!”

她分明看出了司徒的緊張,試圖打破沉悶,客隨主便吧!

她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儀態端莊,大氣地說道。

“嗯,知道了。”司徒澀澀地回答。莫芯雅“撲哧”一笑,有如嬌媚的荷花在風中搖曳般美麗。司徒更加羞赧了。

“好啦好啦!我們看會電影吧,邊看邊聊吧。”“嗯。”一部關于初戀的電影……

歡聲笑語逐漸響徹客廳,司徒和芯雅完全融入進了快樂。直到一聲門鈴……

芯雅開門,一個完全陌生的男生。

不易親近的冷酷,衣著筆挺,一副黑色眼鏡襯顯了他的沉穩,雙手插在褲帶里,像是居高臨下的王者。 司徒澈的感覺。 “表哥,你怎么來了?”莫芯雅開口問道。原來是芯雅的表哥。氣勢略高一籌。“只是路過,順便過來看看。”說話同時走了進來。他瞥了眼司徒,隨即移開了視線,轉向莫芯雅道:“有朋友在啊?,那我先上樓去玩玩電腦吧。”莫芯雅悄悄地點了點頭。 兩人目送著他上樓,他一次也沒有回頭。在二樓樓梯拐角處,他深深地忘了司徒一眼,一種刺穿內心的力量,銳利的目光使司徒慌忙低下頭,這才躲過他,他也消失在那拐角。 莫芯雅這才想起介紹表哥,便說道:“他是我表哥方小楓,方氏地產董事長的兒子。別介意呀,他就是如此的冷酷,天生的性格,不過他對于我可是關懷備至哦!”一口氣說完這個莊重發言,“咕嚕咕嚕”地喝起了飲料,口干舌燥。 司徒猛然回憶起上次路遇的那次爭吵,也是方氏地產吧?!也對,本地房地產的龍頭老大,自然會有各種糾紛。司徒無奈地想到。不過,他更在意的則是方小楓那冷峻的眼神,讓人捉摸不得,讓人渾身發顫。 接下來兩人繼續看著電影,繼續體驗美好,繼續珍惜友情。 約莫11點,司徒澈準備起身告辭。理由是下午還要陪姨媽去做一次身體復查。本想請司徒吃飯的莫芯雅便也不強留了。 “記得再來玩哦!”這是莫芯雅的衷心希望。司徒也只是道:“嗯,今天玩的很開心,謝謝你。”莫芯雅嘿嘿傻笑。司徒也笑了。 告別了莫芯雅之后,司徒向公交站走去。總有異樣的感覺包圍著他。身后有雙眼睛在注視他。猛一回頭,莫芯雅的表哥在二樓窗簾后窺視,那個冷酷的眼神,無法忘記。他之后急忙拉上窗簾,怕是被發現了吧。 司徒心中滿是狐疑,思考同時加快了腳步。 ?方小楓,他又會帶來什么不同的際遇呢?情途漫漫,司徒依然沉醉在苦旅中。好似漫無邊際,卻又若即若離。一段情,一段殤,在未展開之際,卻已遍體鱗傷。 你若不離,我必不棄,這或許是最完美的詮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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