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4.8
四
錢小明在肖淑柳那里呆了半個下午，把小穆被紀委請走，自己和小穆的違紀違法問題，陳立來跟自己的違紀違法問題和盤說給了她。
他憋得厲害啊，這樣的話又不能說給其他任何人，憋得難受就全部傾倒給了肖淑柳。
不過，錢小明到死也沒想到，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哪怕一個停頓，都被床底下的另外一個男人聽進了耳里，銘記在心里，錄進了手機里。
錢小明到了肖淑柳的住處，首先叮囑保姆繼續帶著幾個孩子在樓下玩耍，然后免不了一番溫存，溫存之后便如同嬰兒一般蜷縮在肖淑柳的懷里，傾訴、述說、告苦，說到心焦處竟然嚶嚶地啜泣起來。
肖淑柳自然是做戲一樣百般勸慰、安撫、寬解，還給他暢想將來到澳洲之后的神仙般生活，經過百般哄勸之后，恢復精神的錢小明又是一番折騰。
這可苦了床底下的男人。即便他心里恨不得殺了錢小明，也只能一再地忍、忍、忍，都忍了這些年了，還忍不了這一刻！再說了，自己沒付出什么還得到了床上的女人、女人手里的財富和4個子女，忍上千百遍也值得，更何況眼見的出頭之日馬上到來。
折騰夠了，錢小明必須得離開，縣城里陳立來還在等著他“馬上來”。
聽到陳立來關門而去的聲音，床下的男人，生龍活虎般地躍上床來，不由分說，就替代了錢小明的角色，繼續一番折騰。在這個世界上，他們覺得他們兩個是最幸福的，除了礙于當前情況必須回避遷就錢小明之外，他們過的才是神仙般的日子。不費吹灰之力，要什么有什么，就連國外的居所都已經有人給安排好了，哪里像那個錢小明，膽戰心驚，前怕虎后怕狼，工作上受人約束，生活上壓抑克制，就是到肖淑柳這里來還得偷偷摸摸。
“都知道了吧？”肖淑柳自鳴得意地問。
“都知道了，局面都在我們掌握之中。”男人有點得意忘形。
“這幾天就要離開這里，真舍不得你。”肖淑柳摟緊了男人。
“不就幾天的事嗎？我處理完這套房就走，咱不能將這幾百萬的資產拱手讓人啊？”
“只處理這一套嗎？那一套不想要了么？嘁！”那一套是錢小明嘴里的“后莊”。
“嘿嘿，兩套，好幾百萬呢？再加上那些，我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那些，是指錢小明剛剛留下的提包，里面全是現金。
“別高興得太早了，這些東西是誰的還是未知數呢？”肖淑柳很清楚事情的發展趨勢。
“這事兒，不就錢小明嗎？除了他誰還知道？”
“就他知道就足夠了，他知道就可能全世界都知道。這個好辦。”肖淑柳眼里流露出一道兇光。
兩個人心領神會地交錯了一下目光。
男人能夠進入肖淑柳的生活，純粹是個戲劇性的過程。
男人的家具體在哪里，肖淑柳一直不很具體，自然也就沒有親自去過。他只是聽男人說，家在東北，跟隨老鄉到本市打工，意外地被模特公司相中做了男模，怎奈收入不穩定，生活捉襟見肘，就在來本縣商演的一天晚上入室盜竊。畢竟沒有老師指導，又是第一次，無任何經驗可談，當場被抓了現行，坐了兩年牢。
當初男人剛剛刑滿釋放，生活無著，于是重操舊業，下手就選在了肖淑柳現在的住處。第二次下手，手法就有些老到了，他先是到臥室確定主人熟睡程度，這一看看見一個光溜溜的年輕女人。于是那晚財色雙收。不僅如此，還收獲了女主人的戀戀不舍。當時，錢小明來肖淑柳這里幾乎不及蜻蜓點水，一天打漁十天曬網的日子對肖淑柳來說是難以忍耐的折磨。好不容易來個男人，而且相貌堪稱當代潘安，她怎么輕易舍棄？反正跟錢小明也名不正言不順，倒不如順勢而為，自己也養一個小二爺。
那夜，幾近天亮男人才不得已離開。他竟然把偷盜的初衷忘了個一干二凈，要不是臨走肖淑柳執意塞給男人500元，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目的了。
從那以后，男人幾乎天天光臨肖淑柳。一段時間后他覺得肖淑柳是真心喜歡自己，放松了警惕，才報上自家姓名黃青城。再到后來，肖淑柳生下第一個孩子，他們掐指一算這孩子是姓黃。再到后來，肖淑柳把錢小明還想要孩子的事兒告訴了黃青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兩個人按照錢小明的生兒計劃表，接連又生了三個。
這對于黃青城來說，一切一切都是天上掉下來的，自己一點不用操心費力就成為4個孩子的爹了，就連聘請保姆，自己也沒有費任何心思，保姆是肖淑柳一個朋友的老鄉，保姆的費用是錢小明出。他黃青城直管每天過來當爹，即使孩子尚不能認他做爹，但都在為他在錢小明面前保密，從感情上已經傾向于他了。
“真的要那樣嗎？”黃青城表情嚴肅起來。
“這個還用考慮嗎？不那樣，我們的一切都是泡沫，會被風吹走的”肖淑柳懶洋洋地說。
“沒一點感情？”
“什么感情？那年要不是在賓館當服務員，我能認識他？要不是被他強奸，被他脅迫，我能過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談什么感情，要說感情我只有恨，要不是牽掛我的父母，我早就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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