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們是從小就在一起的金蘭之交,我了解她太多了,怎么可能喜歡她?”——修平
“我——我……啊!對他根本不可能說得出口啊!”——文茵
“長作紙書情切語,紅塵今世與君同。”
昂著頭自信地念著自己創作的詩句,論班中的最愛古詩文的同學,非修平莫屬了。
“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先秦《皇矣》
其名字亦選自《禮記·大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放假了去江西滕王閣吧——”
修平,佛系文科男。
“啊?——誒?”
“以——可大概——吧……”文茵期期艾艾道。
“文茵暢轂,駕我騏馵。思念君子,溫其如玉。”——《詩經?國風?秦風?小戎》
文茵,害羞的女生,同班文科生。
論兩個文科生能擦出什么火花——
縱使衣帶漸寬也今生無悔;
縱使為伊憔悴也心甘情愿;
我自愿為西南風,以便長逝入君懷;
縱使風露立中宵,只愿白首不相離。
一.那些日子你還記得嗎?
九月,丹桂飄香的季節。
風,輕輕地,溫和的吹著。
新生及返校生在校門口等候入場。
“返校生往右靠,讓新生先進——”老師指揮著。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人群中,只見一個男生神情激動,淚水,浸濕了眼眶。
............
“啊——新同學啊!”修平的同桌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上了一節課都沒說過話。修平捋直頭發,正襟危坐,莊重狀。
“若知四海皆兄弟,何處相逢非故人?你好,我叫修平,今天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了,接下來三年還請多關照啦——”
天生動聽的音色再加句尾的拖長音,不知不覺能打動多少女孩子的少女心。
初中學《鄒忌諷齊王納諫》時,老師問“吾與徐公孰美”,班級的女同學異口同聲地齊喊 “修平!”,令老師哭笑不得。
修平認為外表都是天注定的,而可改變的,是人的內心,“我不相信命運,但是我相信我的雙手”,他一直依靠實力考進年級優秀榜。
“咳——咳。”眼前的女孩子低著頭發出輕哼聲,但像在回避修平的目光。
“那個——哈哈,不——不要害羞啦——”修平側過頭撓撓腦袋,“哈——你看你,臉都紅了。”
有些時候男生主動,能讓女孩子更輕松吧。
女生終于抬頭了,但看上去很不情愿。
“唔......”
神情有些緊張,修長的黑發下白白的小臉蛋泛起紅暈,小聲地埋怨道:
“你......已經......不認識了嗎.......”
小時候的修平,堪比青年時期鄒忌,雖然大錯沒犯過,零零碎碎的小禍闖了不少。
因為在妹妹上廁所時突然關燈且堵住門讓妹妹嚇得大哭被罰跪搓衣板;
偷外婆的皮夾子里的零錢去和”好兄弟“吃香喝辣(雪碧&辣條)【那時候還不知道文茵的存在】;
用工地剩余的磚頭和泥沙硬是在小區空地搭了個“秘密基地”,這么想確實一點不“秘密”吧,哈,畢竟還是希望它有被授予“違章建筑”的資格呢,那也是對修平的肯定啊!
遇見文茵是小學二年級,那時外婆家的新買的電視有DVD驅動器,每個星期都會求著媽媽去外婆家,可以看上外婆買的5季的《蠟筆小新》碟片。那一天,平日懶懶散散躺床上的修平突然正正地坐在沙發上,本來經常哈哈大笑的,今天也默不作聲,因為熟悉的房間里驀地多了張陌生面孔。
“有沒有搞錯,是女生啊!”修平這樣想到。
“是來偷看我的動畫片嗎?還是來吃我的零食的?或者更糟,她是來共享我的外婆的!!!”幻想一下子充盈了修平的腦子,那天的動畫片也不香了。
其實修平的確想多了,不到一周,兩人成了形影不離的玩伴。
因為性別的差異,文茵做不到的事情,修平會幫她做;
因為調皮被訓,一個人躲在小房間痛哭(小孩子還是小孩子),文茵會偷偷地從背后抱上修平。女孩子見別人哭自己也忍不住哭起來,這個時候正是修平為難之時,一面是被訓的不甘,一面又是對文茵的不忍。所以他通常會紅著眼捏自己,到自己忍住不哭再扮鬼臉逗文茵。
“我喜歡紅色的迪迦奧特曼,感覺力氣超大!”
“我喜歡紫色的哦——紫色的好好看啊!”
“啊......這算什么啊?
“哥哥,我想吃彩虹糖——”
“你喜歡嗎?”
“嗯!”
“那等我以后賺錢了,我要一直買給你吃!”
“我們在一個小學誒!”
“每天都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啦!”
“你太慢了!”
“你力氣太小!”
“你怎么老是哭啊!”
“我又不是娘娘腔,才不想和女生玩!”
“哥......?”
“你去找你朋友,以后我自己回家。”
“唔......”
“外婆,為——為什么,那個,妹妹——今天沒——沒有......來?”
“哦——阿叔他們搬家了,搬到市中心去了,初中不在這讀了。”
“搬——哦......搬家了啊......”
“也挺好呢......挺好的......大概......”
從那以后,自預備班到初三畢業,兩人的生活再無音訊。
......
“你——你是?”修平吞吞吐吐地試探性念道。
此時心中儼然波濤洶涌,是為當初無禮的自責,還是久別難認的慚愧,修平已經無從得知。
唯一可確認的是,生命里的那個女孩子,現在又回到了身邊。
“那些日子,你還記得嗎?”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好久不見了,文茵。”
二.一見鐘情or日久生情?
在校已經一周了。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愛情什么的果然艱難啊!”
喜歡上別人之時也可能會流淚,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覺得喜歡身別人是件美好的事。
“你——你有——喜——喜歡的......"
“嗯?”
“沒——沒事!”文茵心跳加速。
“誒?怎么了嗎?”修平湊上臉問。
“啊——沒——沒事的。”
太近了啊!
“哦——”
修平突然挑逗的上揚眉毛。
“誒——文茵,你聽說了嗎?據說有個高二的剛開學就在校門口搭訕新生呢。”
“哈?真——真傻呢——”
文茵內心實則非常向往這種命運的邂逅,畢竟兩人.....
“所有的遇見,都是久別后的相逢。”縱使他人的故事,也大可在文茵心中激起圈圈漣漪,這是女孩子吧。
修不能理解所謂“一見鐘情”,在他心里,所謂“對的人”,就是遇見了,喜歡上了,就是了,他堅信平平淡淡、日久生情才是真。
“你喜歡這種啊。”文茵細聲念道。
“啊?哈哈——”修平擠擠眼睛,“嗯!”
“不覺得細水長流,白頭偕老的愛情更加可愛嗎?”
“這個——”
“每天都在一起所以并沒有發覺,但終于一天對方不在了,才發現思念之深......”
三.皮里陽秋
修平與文茵是同桌。課間。
“你有想過——”文茵的聲音愈發輕微。
修平方與同學談笑。
“那個——你有——”
“修平!”一個女同學呼喊道。
“啊?”
文茵扭過頭。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即使同一句話,正說反說的意思也完全不同。”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漂亮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哈——”
看著修平和男生大放厥詞心里甚是不快。他要是再普通一點也沒什么了,天生秀氣的臉再說出這種話……
“噗……惡心……”
文茵暗自吐槽,攥著拳。
明明說過喜歡愛情細水長流……哈——這個家伙是曾經討厭自己過的,而且身邊永遠萬紫千紅……
文茵深吸一口氣清理思緒。
我在想什么呢?即使……也不過皮里陽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