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儀式需要斬殺怪獸來證明自己的強大是新京城的傳統,并不是Alice規定的制度,當然更不屬于“人類三定律”的內容。
白辰并不想用這種幼稚的方式來證明什么,剛獲得的能力還需要時間來適應,此時的戰斗力甚至有可能還不如以前。不過看到眼前一片荒涼的景象,他忽然想先探索一番。他原本的打算是只要適應了能力就馬上離開,相比外面的世界,新京城小的可憐,想要找到姐姐,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一刻也不能耽誤。
前方明顯能看出城內延伸出來的道路痕跡,也有人類的足跡。白辰提高警覺,緩步向前走去。沒走幾步就是一條河流,水滿溢到路上阻住去路。白辰知道平靜的水面下隱藏著誰也說不定的危險。在荒野,無論任何地方,無論看起來有多么正常,都可能蘊含著瞬間致人死命的力量,這是在學堂學習的第一課。
白辰觀察四周,查探一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工具。于河對岸的高大建筑殘骸不同,左手邊殘破的臺階通往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入口,隱隱約約看到深不可測的黑暗洞穴,雖然還離得有段距離,白辰仿佛感受到洞穴中流動的寒氣,忍不住打個冷顫。
“這是?我在城里見過這樣的建筑!”城里的建筑要完好的多,一時間沒能認出來。白辰曾經探索過城里所有的建筑和街道,知道這個叫做地鐵的建筑下面是仿佛沒有盡頭的隧道,那是他唯一不敢繼續深入的地方。白辰忽然恐懼:“如果這也是地鐵,那豈不是有可能通往城里?”旋即發現自己是瞎擔心,Alice無所不能,要想毀滅人類的話,根本不需要什么陰謀手段。
“等等。”白辰悄然后退,任何洞窟都是天然的怪獸巢穴,他知道地鐵下面的隧道有多么寬敞,在荒野中這樣的環境中不知會滋生多少強大的怪獸,自己出來有段時間了,以怪獸對人類氣味的敏感,不知有多少正在往此處匯集。“大意了,先退回城門。”至于空手而歸會不會被人嘲笑,尤其是等在那里看好戲的子吟,已經不在白辰考慮之內。
“沙沙……”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來不及了。”白辰身子半蹲,全神戒備。會是什么?從地面前來,那么是最常見的荒原狼,還是地穴蜘蛛?不對,地穴蜘蛛擅長偷襲,絕不可能發出這么明顯的響聲。“如果是群居性的荒原狼的話……”白辰的心沉了下去。
“嗷嗚!”發出標志性的吼叫,攻擊從背后而來。
果然不止一只!剛剛的響動明明在前方!哪怕是怪獸,也有著不可小視的智慧,居然知道聲東擊西的道理!
白辰急速轉身,腥風撲面,比他還高的巨狼躍起半空,張開巨口朝他的咽喉撲過來。如果被咬中,白辰估計自己的腦袋都會掉下來。
“我絕不可以放棄。”知道已經被狼群盯上,白辰不退反進,右腿用盡全身力氣一蹬,整個人弓著身子向巨狼沖過去。既然其他狼還未出現,那就先解決這一只再說。
那狼明顯就是一愣,狼臉上居然好像也有表情,如果不是生死危機,白辰簡直忍不住要笑出聲。他急速沖刺,短短幾米就達到了自己的最大速度,在快要接近狼的時候突然身子后仰,雙腿在前借著慣性滑過去。
那頭狼躍在半空,以它沉重的體型哪有機會改變方向,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白辰從自己身下滑過。一人一狼錯身而過的瞬間,白辰突然舉起右手用力刺向那狼的腹部!
任何人都知道荒原狼的腹部是弱點,可即便有一頭狼躺著不動隨便任人攻擊,也很少有人能夠空手制它于死。
然而白辰手掌上突然有光芒閃爍,晶瑩剔透,就那么輕易的刺穿狼腹!他隨即抽出手臂,一個翻滾站起身來。那頭狼慘嘶一聲,在地上掙扎半天,顯然是不能活了。白辰不敢大意,倒退著步子往城門走去,手上鮮血淋漓,剛才那一擊顯然他也受傷了。
“要不然將狼頭割下帶回去?”白辰拼命抵擋著這個強烈的誘惑,如果成人儀式就殺死荒原狼的話,回去之后肯定全城轟動。
“拼了!”四周并無動靜。白辰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跺跺腳,跑回去狼尸體那邊。他伸出右手,手掌邊緣緩緩出現一層透明的冰晶,整只手掌變得如同利刃一般,剛剛正是這樣洞穿了狼腹。
“如果齊方思說得對,那我為什么會獲得冰凍的能力呢?”一邊割著狼頭,白辰一邊思索,“我最想要什么?難道我需要這種能力將姐姐的腳步凍住?”白辰啞然失笑,難道我就是那么幼稚嗎?
他手上附著的冰并不足夠堅硬,剛剛攻擊狼腹的時候碎裂還劃傷了手臂,不過用來鋸割狼頭倒是十分方便。“將來回去還是要好好練習啊!”他提著鮮血淋漓的狼頭站起身,然后怔住。
前后左右,四只一人多長的狼將他團團圍住,也許是被地上的狼尸震懾,暫時并未發動攻擊。白辰只覺得口中發苦,恨不得直接一頭磕死,“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啪嗒一聲,手中狼頭掉在地上。他就是再自信也知道絕不可能戰勝四只狼的合圍,如果沒有奇跡出現,白辰的生命就在十四歲這一天終止了。
空氣如同停滯一般的寧靜。
白辰心如死灰。不放棄嗎?在絕對力量面前,即便是不放棄有能怎樣?如同人類的命運,即便是苦苦掙扎,可決定生死存亡的不依然還是神嗎?
命運,從來都不在自己手中。
眼角有淚水流下,怪誰呢,怪自己不自量力,怪自己太過貪婪,還是怪這個錯亂的世界?
空氣如同停滯一般的寧靜。
時刻呼嘯的風聲也聽不見。原來人死之前就是這么安詳么,這么看來死亡也并不可怕。不對,白辰突然反應過來,即便是風停了,四只狼也不可能安靜成這個樣子!
空氣就是停滯了!
所有的一切都停滯了!
野草,水流,甚至狼口滴下的口水都在半空凝滯。
能夠保持行動能力的只有白辰自己!
有光芒在眼前閃爍,逐漸凝聚成人形,即便是陽光也不可能如此耀眼。那一刻,白辰看到了此生最美的景象,忽然福至心靈,問道:“您是,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