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左中郎將蔡邕之女。
她是一生三嫁的絕世奇女。
她是匈奴左賢王的才妻。
她是才高氣傲的一代詩人。
她是婚姻坎坷不平的苦女子。
她是曹操念師恩從匈奴贖回來的女子。
她所處十三年的匈奴,留下了哀怨惆悵,令人斷腸的《胡笳十八拍》。
是的,她就是蔡文姬,一彎悲涼凄慘的殘月,一株嘗盡人間冷暖,扎根詩廊詞苑的紅塵花。
“邕夜鼓琴,弦絕。琰曰:‘第二弦。’邕曰:‘偶得之耳。’故斷一弦問之,琰曰:‘第四弦。’并不差謬。”
她兒時就曉通音律,博學能文,又善詩賦。父親蔡邕夜彈焦尾琴,她隔墻聽琴,忽然音絕,弦斷,她應聲答“第二根弦斷。”父親不然,故意斷弦,她答“第四根。”
少女時代,才華橫溢。家里有四千藏書,她夜夜捧卷夜讀,為父習書法,她耳濡熏染,既曉音律,又善詩賦。
起初,她遠嫁于河東衛家,她的丈夫衛仲道是大學出色的士子,夫妻恩愛非常。但好景不長,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咳血而死。她不曾生下一兒半女,衛家又嫌她克夫。才高氣傲、年少輕狂的她不顧父親勸說,毅然回家
那一年,她被人掠去,番兵的凌辱纏上她這朵大好年華的花,貌美如花的她被迫嫁給左賢王,一嫁就是十二年。
被掠去那年她才二十三歲。二十三歲啊,二十三歲的她,是一朵盛開的花。“傾城”二字別在她的發簪下,而她卻要去一個非親非故之地,未來渺然不可知,更何況長路遙遙,嗚嗚卷葉,黃沙白草。況且以她的容貌才情,應嫁得非凡男子,唯他所得他們可以一起賦詩撫琴,鸞鳳和鳴。然她所嫁之人卻定將是鐵馬嘶風、氈裘凌雪的北漠蠻人。
她雖被擄掠是痛苦的。但離開對自己恩愛有加的左賢王,和天真無邪的兩個兒子歸漢,不聞是悲是喜,只覺得柔腸寸斷,淚如雨下。她在恍惚中登車而去,只聞得車輪轔轔之聲,從而留下了驚心動魄的《胡笳十八拍》
【第十六拍】十六拍兮思茫茫,我與兒兮各一方。日東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隨兮空斷腸。對萱草兮徒想憂忘,彈鳴琴兮情何傷。今別子兮歸故鄉,舊怨平兮新怨長。泣血仰頭兮訴蒼蒼,生我兮獨罹此殃。
她是悲苦的,回歸故土和母子團聚,人人都應有,而她卻不能兩全。回漢后,曹操將她嫁于董祀。苦卻又落到了這個苦女子的身上,丈夫范祀因罪要處死,她急忙去曹操那為丈夫求情。
她嫁給范祀后,夫妻生活并不和諧。她飽經戰亂憂傷,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再加思念胡地兩個兒子,時常神思恍惚;而范祀一表人才,正處鼎盛年華,通書史,諳音律,未免自視甚高,對她未免有一點遺憾。但她還為范祀求情,這份大度不是尋常女子所有的。
從此以后,董祀感念她的恩德,在感情上作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開始對她重新評估,夫妻雙雙也看透了世事,溯洛水而上,居在風景秀麗,林木繁茂的山麓,為范祀生下一兒一女。若干年以后,曹操狩獵經過這里,還曾經前去探視。
她一生凄涼悲苦,一個弱女子一生三嫁,一生坎坷,令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