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南昌,有一段淵源,昔日信心滿滿報考南昌大學的研究生,最后落選。今日,有你陪著,來到了夢想曾經轉彎的地方。你打趣道,樸實的校園,正符合了南昌樸實的氣質。我們閑坐在石板凳上,看著一樣樸實的學生嬉笑著走過,不禁感慨,時光真是惹人惱,一晃,四年了。
2012年,我們大學畢業,你工作,來了南昌;我選擇調劑,去了青島。
2015年,你結婚,我未能參加,答應的伴娘,臨陣脫逃,你說恨我一輩子,我也時常自責。
后來,你買了房子,定居南昌;再后來,你有了寶寶,生命中又多了個疼愛你的男人。
一 滿目瘡痍的弄堂,有個溫馨的窩
南昌,怎么說呢。掛在嘴邊的南昌起義,讓人神往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滕王閣……殘存的印象,裝滿了期待。
因為有你在,初來乍到,倒是熟門熟路。
你帶著我拐過一條街又一條馬路,穿過潮濕、陰暗、空氣中彌漫著刺鼻怪味的菜市場,耳朵里充斥著像是吵架般的吆喝與討價還價聲。還沒反應過來,你突然停住,指著前面說,就是這里了。我四下打量,有些遲疑,但還是盡快掩飾住要張開的嘴,咽下驚訝,跟著你向前走去,小心翼翼繞過一擺攤的理發鋪,轉而又鉆進一個樓道口。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大姐,經營著這家露天理發鋪,一張凳子上坐著理發的客人,一面鏡子斜立在墻邊,條件雖簡陋,生意還不錯;樓道很暗、很破舊,走在上面都要深一腳淺一腳,若是遇到下雨天,還要撐傘爬樓。
很快就來到了你家門前,你婆婆抱著寶寶門口迎接,亮堂整潔的屋子,瞬間融化了剛剛所有的驚訝。
婆婆很熱情,寶寶惹人愛,還總是朝著我笑,伸著小胳膊,朝我懷里鉆。
來之前,我在想,最初是什么讓你有勇氣一個人獨自來到了這里開創新事業?就剛剛走在殘破的樓道內,嗅聞著歲月的味道,我還在想,是什么讓你這么毫不猶豫的定居在這里?看到他們的一剎那,我明白了。最初選擇來這里,為著追求自己的夢,最后選擇留在這里,因為有他們在。
有家可依、有夢可筑的地方,我們有什么功夫嫌棄菜市場是否符合我們的五官要求,我們又有什么理由埋怨弄堂里歲月的滿目瘡痍?!
二 想成角兒,你得自各兒成全自各兒
甜品店里,我們尋了個角落,一是寶寶可以乖乖地睡在小車里;二是寶寶的小車不會妨礙到其他客人。你吸溜著杯中的飲品,我一勺一勺捯飭著碗中的芋圓,那些走過的青蔥歲月,徐徐拉開帷幕。
你說,剛參加工作那會,找了份與本專業有關的工作——空調設計。公司在郊區,鳥不拉屎的地方。剛實習那會,你跟著大叔大嬸們在戶外抬管子,架架子,手磨掉一層又一層皮,你不怕疼;小臉曬得又黑了一層,你不嫌棄。你說,真的是喜歡設計這份工作,這些所有的實習都可以接受。
后來,因各種原由,你和你的小伙伴被要求換到另一個崗位,你據理力爭,希望可以留在喜歡的崗位,被拒,你果斷辭職。因為,你不知道,如若此刻選擇了妥協,未來會在哪里。
離開后,你再次把目標放在了曾經被拒多次的一家企業。為了趕赴面試,凌晨兩點,來到同學租的住處,巴掌大小的陽臺,僅供一人側身穿過。深夜,凜冽的寒風嘶吼著,糊在陽臺上的報紙、床單拉起的窗簾,不停拍擊著玻璃。鬧心的聲音,未知的明天,使你幾乎一夜未眠。
這一次,你成全了自己。
我托著下巴,聽得入迷,碗中的芋圓乖乖的躺在那里,寶寶還在熟睡。
你說,最喜歡《霸王別姬》這出戲,因著里面的一句臺詞“要想成角兒,就得自各兒成全自各兒。”
我使勁點點頭,你的全力以赴已經成全了自各兒,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