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未可
14 橋照拆
商超的第一道門被成功攻破。不久，就迎來了他上任后的第一次基礎設施建設招標，他象征性地問了陳煌的意見，陳煌立馬表態(tài)：“我哪有什么意見，還不是聽商局的，商局怎么說，我就怎么去做。”
商超聽了，滿意地點點頭，這小子貌似頭腦終于開竅了。
那時候，招投標的項目，不會像陽光以后，都得光明正大地張貼在單位門口的醒目位置。所謂的招投標，無非是走走過場。雖然交給陳煌去做安排，他還是盡量小心翼翼，起碼，要將侯三中標顯得又低調(diào)又理所應當。
侯三中標后，給到陳煌的好處，也算是陳煌接手采購后得到的第一塊肥油了。第一次拿到這么多的回扣，他在想，要不要主動將大頭給商超送去；不送的話，會不會不太合適。
正在陳煌糾結(jié)的時候，侯三的電話打了過來：“老同學，到賬了吧？這次全靠你從中周旋，以后還請你多多關(guān)照才是。”陳煌故作從容，回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都是你們工程實力強，全靠商局慧眼。”
侯三輕輕停頓，換了更低沉的語調(diào)，說：“對了，商局那邊，我已經(jīng)打點好，你按兵不動就好。掛了。”沒等陳煌多問，侯三就收線了。
幾天后，商超把陳煌叫到了辦公室，問“小陳，這次基建招標，聽說中標人是你同學？”
“是的，商局，他們工程經(jīng)驗豐富，最后中標的就是他們。”陳煌一五一十地回答。
“這可是我上任后的第一次基建項目，你讓他們好好干，背后可有千萬雙眼睛盯著呢，絕不能搞砸了。”商超用眼睛直視陳煌，說。
陳煌一邊點頭，一邊表態(tài)：”請商局放心，您的話，我一定轉(zhuǎn)達到，讓他們保質(zhì)保量。“
侯三順利中標后，姬雪晴將那掩飾不住的得意天天掛在臉上，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威武洋洋。
官場，這個地方，有錢人騎馬甚至開坦克或戰(zhàn)斗機上場，沒錢的人呢？就只能小米加步槍了。哪種人勝算機會會更大呢？姬雪晴想想，在心里都樂開了花，她想到了一個人，簡有君。
她明顯可以感到張作強對待簡有君和自己態(tài)度的細微差別。她不傻，張作強也不傻。但是，基本的人情禮往還是要維持的。趕在張作強退休之前，她和侯三邀請他和許佳去了一趟吐魯番。
張作強去是去了，雖然在途中，幾次看見姬雪晴掏錢不太情愿的樣子，但許佳都使眼色讓他假裝看不見。
回到酒店房中，許佳勸他消消氣，說：“老張，我教歷史那么多年，學生一撥又一撥地來了走的，個人有個人的脾氣，有記情的也有忘義的。姬雪晴就那樣了，她能在你退下來前個人出資表達份心意，是很尊重你的。咱們出來玩，開開心心的，沒必要生氣哈。”
別看張作強官不小，在家，可是許佳說了算，對老婆的話言聽計從。既然許佳都不覺得委屈，自己也沒什么好不痛快的。他明白，權(quán)力本來就是過期作廢的，權(quán)力帶來的人情屬性也是如此。
回到局中，張作強也會當著姬雪晴的面，在別的局領(lǐng)導面前美言她幾句，無非是辦事潑辣之類的，聽得她格外歡喜，覺得最后花在老張頭身上的錢沒白花。
張作強知道市井出身的姬雪晴很喜歡此類字眼，因為她根本不懂得“一語雙關(guān)”這個層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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