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叫做我們,歌詞講的是一種錯過和遺憾。我想,活在這世上的每個人應該都有自己的遺憾吧,或悲哀的或美好的。我一想你,你就那么近,但終究不能陪我到回不去的遠方。
在我讀高中的時候,曾經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一喜歡就是三年。我甚至都沒有多少關于我們共同的記憶。有的更多是我自己沉浸在那種感情里的喜悅和悲傷,還有另一個女孩帶給我的傷害。后來回憶起來覺得那應該是一種成長吧。
我小的時候特別內向和自卑。于是在遇到喜歡的人時,便不知所措了。在讀高中之前都沒有怎么跟男生接觸過。那時的我竟然會因為那么一點關心而去喜歡上一個人。原來那就是年輕,那就是單純和自卑,和缺少與人對話交流的反擊。
高一的運動會,我參加了一個項目,但是在比賽過程中摔倒了。我帶傷回到觀眾席中,同學們陸續來問我傷的怎么樣,有沒有事。等到大家都問過我了,因為一次不經意的四目相對的他還是沒有來。我就想著他,等著他,等到我的熱情都要燃盡的時候,他出現了。我先是聽見他在后排問,那誰在哪里,然后我就開始緊張又期待他向我而來。那天下著雨我在別人撐起的傘底下,看著旁邊兩個人玩魔方。他跑到了第一排也沒看見我,于是問前排的同學,我在哪里。我指著自己說在這里在這里,也不知道他聽見沒聽見。我看著他,看著那個我有點點喜歡的男孩,卻不知道接下來他做的事情,會讓我深刻的記住他那么那么久。
他到我身邊來了,特別近,我幾乎覺得空氣都要靜止了。他沒有問我,而是要看,于是我慌張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喜歡的男孩子這樣溫柔又關心的待我。我慌慌張張又急急忙忙的把左腳抬高。他用手撥開我的傷口被鞋遮住的地方??催^之后說,這也沒事,我說對沒事。
如此不經意的舉動,卻讓我記在了心里。我會放學故意走在他后面,看他與他女朋友并肩行走,后來是他與那女孩。我聽見有人跟我說,那個女孩吻了他的時候,眼淚刷的掉了下來,連我自己都震驚,即使到如今,我都沒有那么忘我過,所以,曾經真的刻骨銘心。三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小故事,不知從何說起。
后來那個女孩,等他跟他女朋友分手后她跟那個男孩玩的就更加好了。而我跟那個男孩兒依舊很陌生,因為我比較內向,個子又比較矮,從來只坐前排,跟班里同學大多沒有交流。
后來那個女孩喜歡上了男孩,于是想盡辦法針對我。
我很難過,我與那個男孩子沒有任何關系,只不過我在心里喜歡他罷了,即使如此,那個女孩子還是要吃我的醋。開始的時候,我們過一個稍微窄一點的過道,明明我已經側著身子了,她還是蹭我,我有一段時間以為她這個人就是這么沒有禮貌,于是我關察她跟別人這樣的情景,發現那只手針對我的。這個很刷新我的三觀,因為在初中也是跟一個女孩喜歡上了同一個男孩子,就沒遇到這種情況。
小地方就那么大,有一次在同一個輔導機構遇見了。我那個時候剛剪了超級短的短發,里面穿了普通的白T恤,外面隨便穿了一件外套就去上課了。下課在樓道里我們遇見,我的余光早就注意到了她,于是我緊靠右手邊的墻走,裝出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我是害怕的,我害怕她的咄咄逼人,還有她的自視高人一等,她又作又茶,還總是買昂貴的化妝品和鞋子。
彼時的我,對自己對世界的認知還不足,家里也沒有足夠的金錢去揮霍,于是我也自視低她一等。
她終于要從我旁邊經過了,跟我想象的一樣,她努力想蹭我,但是,沒有夠著,于是便趾高氣昂的“哼”了一聲走過了。
在我理解來,那一聲里,有蔑視,嘲諷,等等。我在學校平均每一兩天都要生一點這樣的類似的表現形式的悶氣。
當時有一段時間男孩跟我在同一排。我就能夠往旁邊去看他。當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會凝望我。我沒有自信,也特別膽小,當我發現他也瞅見我的時候的時候,就把目光移走,慌亂的心怦怦跳著。
我記得當時能夠讓我覺得很幸福的事情,就是偷偷的看他幾眼?;蛘咴谏舷聵堑臅r候蹭一下他的肩。
呵,有多卑微。但沒辦法,那就是我的青春和我的故事。
我也特別想以牙還牙,可是我又不敢。我怕她朋友多,并且她朋友都是跟她一個類型的,我怕她嘲笑我。雖然我也知道我沒有什么可以被嘲笑的,在學校最注重的那面,成績上,我并不比她差。也許是小時候埋沒了很久的自卑感以及原生家庭的不美滿,從骨子里迸發出來了。我也更怕男孩會站在他那邊一起針對我。
后來那個女孩把男孩邀到電影院,讓那個男孩吻她。男孩沒有拒絕他她,拒絕的是跟她在一起。
再后來他們吵架了,吵了三次,關系不好了。這個時候女孩再針對我的時候。我真的是感覺如釋重負,一下子輕松了好多。當她那么高傲那么盛氣凌人對我的時候,我也以同樣的方式對她。之前的自卑感和顧慮變得越來越微弱,因為他雖然不會站在我這邊,但肯定不會站在她那邊了。
于是我也敢跟她對峙了,那種對峙改變了我對人與人之間差距的理解。許多富人,只是包裝的好,要談靈魂,她不比你高尚,沒必要恐懼。
再后來男孩子找了另一個女朋友,這個女孩在班里口碑極好的,也不針對我,我都說不出她哪里不好。
其實,這會日子已經快到高三了,我也還是喜歡他,但也只是隱隱的。缺少了之前那個女孩的針對,又覺得他突然不珍貴了。如果說我在這段經歷里找尋什么,更多的是自己吧。在于別人的對峙和追逐中找尋自己。
再到很后來的時候。男孩成了我的斜前桌,我三年之前的羞澀也僅存無幾。我們可以說上幾句話,討論幾個問題。沒有成為情人,也沒有成為非常好的朋友。但是卻成了對彼此來說意義重大的人。因為我喜歡了他很久很久,他不是不知道的。因為我盯著他看的時候,他也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一直到畢業,他都是我的斜前桌,在我當他斜后桌的日子里,也有盯著他的側臉發呆的時候??墒牵膊恢朗撬兞诉€是我變了,終究覺得他不再是當年的他,也或許,是我早已不再是當年的我了吧。
最后的一節班會課上,我正好為了吹空調臨時換到了離空調第二近的位子上,也就是他后面。聽著班主任的話里離別的滋味越來越濃,他回頭對我笑了笑說,別了。我一時沒反應出什么意思,聽清后裝出若無其事樣子對他笑了笑。我不知道他那句話是僅僅對人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還是說給我聽的。
最后一次見他,是她女朋友向我借我我幫別人拿回的書,他也跟著了。跟他女朋友交流的幾分鐘里,我沒有看他一眼,我害怕與他灼熱的目光碰撞,讓自己再次念念不忘??晌矣X得,他一定看了過我。
告別了,一切就這么結束了。
我想這是對我三年的微笑和眼淚最好的交代吧。
后來高考之后,大家都去了很遠的地方。沒人知道下一次重逢是在何年何月何日。
在這段稱不上感情的感情里。我想我最大的收獲就是自己吧。因為一個人一段感情,一些眼淚,一些喜悅,一些打擊。讓我對愛情對自己有了新的認識。不再自卑,能夠用折中的方式去應對生活中發生的一些讓人煩心的事情。
如果說遺憾的話。是遺憾最后的那段時間,沒能再長一些吧。遺憾的只是一場不由人定的告別吧。
畢竟每個人都有遺憾。
但是真的,但我懷疑世界時,你給過我答案。
未來,我祝福你也祝福我自己。我遺憾,但是不后悔,不后悔那些,你讓我掉的眼淚。
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就是寒假,在公交車上,六點左右的早班車,你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坐下來,我一回頭,就正好看見你??粗愕难凵?,我很確定,是你,而你,卻遲疑了片刻。
我們說了幾句話,其中,你問我說,我是不是去考駕照的科二,我說我去隔壁城市的醫院。
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比普通同學關系更好一點同學,其實,只是我以為而已。你,從始至終,就算初識不久你要看我傷的怎么樣也好,讀到我一年前寫給未來的你的信給我發晚安也好,第二次遇見你比較熱情也好,你,都沒有對我心動過,哪怕一點點。
那年過年的前幾個月,我不小心拍了你的頭像,以及過年的時候我給你發消息,你回我,我想跟你在嘮幾句的時候,都看得出來,你懶得回我,明明是問句,你卻用用同一個表情回了我,一個說你要去打籃球了,一個說你要睡覺了。
你是怕,怕我還喜歡你嗎?再喜歡你嗎?
不會了,不會的,我刪掉了你的所有的聯系方式,不會戀戀不舍了。
除非,除非你親自告訴我說,你喜歡我,哪怕曾經,有過那么一點點。
我下車的時候你睡著了,我本來想跟你說一句“我走了”的。
不過,就算你不睡著我其實也沒必要。
到這里,真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