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行在一個所見之處都被添加了暗角的場所,隨后聽到一陣卡農的鋼琴曲傳來,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摸到了我的被子,然后摸索到我的手機,關閉了鬧鈴,正好六點半。
你會對什么樣的夢境記憶猶新呢?洗完臉你也許想不起來了,看到特定的人特定的景又感覺似曾相識?特殊的人和事、場景和情節。你甚至會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你覺得自己從未來過這里,但實際上這是你熟悉的地方啊。
類似如此,我讓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相遇了,為什么一定是這兩個人,他們之間必然存在聯系。
【No.8】2016.3.25
天色漸晚。
我像探險一般從郊區沿著小路疾步走入森林。
天晴的傍晚,夕陽透過樹影照射在泥土上分外美麗,可周身卻縈繞著詭異的靜謐。我前進的方向毫無動搖,滿地的落葉遮掩著山泉與地上巨大的樹根,誘惑著我的腳掌。我在找尋著什么?我似Petar被Marko藏于地下數十年,重見光明后仍然準備繼續當年的目標,不管時間流逝帶給人世多么巨大的變化,不管是否迷失了方向,但使命仍是當初的使命必須去追尋,直到水落石出真相的那一刻。而未來的那一刻之后,另一個使命又將到達。生命不息,奮斗不止。
前方終于出現一個規模不小的木屋,類似藍月,但構造比藍月更加復雜。二層的閣樓及陽臺,燈帶光芒璀璨,人頭涌動。旋轉復古式樓梯通往巨大的地下世界,往下探索仿佛可以穿越到另一個世紀。
屋內屋外的人群在聚會,黑夜的森林與昏暗的燈光使人們曖昧不清。我來到這里便是參加這個party,理由呢?我不知曉。
為何又是地下。
走下樓梯,放眼竟是更大的空間,也許下面一層才是地面,木質樓梯不過是天與地的連接。
一個個頭小巧的姑娘等待已久,歡快地跑過來迎接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便拉過我的手。等一等,為何我總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姑娘糾纏不清?我不明所以地被她牽著,任她帶我東奔西顧,給我拿來吃的喝的。我被她當成了男朋友?我在心里反抗,卻不忍拒絕。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從擁有獨立意識開始,與一些妹紙相處總是不自然地處處考慮,忍讓與照顧,不自覺得變成一個紳士。
這下面像個熙攘的集市,匯聚著各色小吃,房間不僅寬敞還錯綜復雜。但我置身人群之中覺得異常壓抑,想要逃離。
恍惚間我看到了一個人的面容,但是馬上又不見。沈煜冬出現了,他還是戴著黑色的導演帽。我準備甩開這個陌生的姑娘,趁她像只饕餮般搜羅小吃時,我退入人群,往樓梯的方向走。
回到上面來,我松了口氣。依舊是人聲嘈雜,但相對在下面要更加自由些。我一個人在吧臺坐下,觀察人們醉生夢死的表情。定格,雖然沒有南瓜燈和面具,但人們的神情像是在過萬圣節。年輕時最喜萬圣節,熱衷古堡吸血鬼等元素,雖然從沒在現實經歷過。
啊,心愛的姑娘。我頓時感覺親切,迎面看到笑容滿面的沈靈瑩,往下稱呼為沈一點。
我對她的模樣與打扮相比沈煜冬要深刻。沈一點穿著一字領的黑紅的長裙,領口與袖口細節是迷陣風的刺繡圖案。噢我喜歡那個風格,它飽含了獨立狂野的自由。她挽著馬尾甩動著卷卷的劉海與發梢,像個即將登基的女王,但面容仍透露著青澀,是自在的公主向女王的過渡。
她端著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向我走來,我期待地看著她向我走來。
這姑娘一直在笑,她不僅對著我笑,也對著周圍的客人笑。她的眼睛本來就不大,平常也因為一直在笑的緣故瞇成了兩個月牙兒。
我和她說我們是偶遇嗎。她搖搖頭說不知道。她說我看到沈煜冬也在這里。我說對剛剛好像在下面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她晃動著酒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嘴唇上的紅色既是酒杯中的液體,又是嬌艷的口紅。她遞給我她的酒杯,我問她,是血嗎?她依舊微笑著看著我,點點頭。
她把盛著血的酒杯留給我。她說我去找沈煜冬玩了,我說好的。
我喝了一口粘稠的血,腦中有點眩暈。我看到我和沈一點坐在清邁青旅的窗臺前一起抽著煙,不言不語,我也不需要她一直笑,安靜待著就很美好。啊這不是顧城的詩么。我又看到我和沈煜冬坐在西湖邊的長椅上,他沒有和飛哥一直在拌嘴,天色昏暗,他的膚色略顯蒼白。
我在吧臺品著美味的血,繼續看著一張張醉生夢死的表情。
沒有想到,又一個夜晚我們三人再次相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