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小紀

A

我住在一個靠南面的房間,這里的氣候很事宜,空氣也好的很;可以說是根本看不到霧霾的;這個時分,對面的TPK還是有著通明的燈光,夾雜著一些吵雜聲;對于他們來說,夜生活也許才剛剛開始。宿舍樓旁有一個不大的水庫,每天下班以后這里就聚集了一大堆的散步乘涼的人,水庫邊上的土地公廟里面,唱著漳州薌劇的劇團開始散場;月光也能照的屋里很亮。不過早就習慣了,來了這么久也從來沒有失眠過,也不會做夢做到眼睛疼了。反而是因為聽不見在學校晚上時候的發動機聲音會略覺得有點不適應。

本該是要睡了,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睡不著;打開電腦,也沒有什么比賽可以看。翻翻微博,看看空間,想想來了這邊參加工作也快一年了,寫點啥吧。本來想著要寫點什么諸如什么“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或者什么“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年華初逝奢如金”之類的;又覺得與年齡太不相符了,搞得好像高考作文似的。只是高考早就遠了,大學也畢業了,也就此寫給自己吧。

看著以前的同學都邁向了不同的人生軌跡,漸漸靠近而立之年了,想起了有首歌唱的一句歌詞,“歲月在聽我們唱著無怨無悔,在掌聲里唱到自己流淚”。我在捫心自問,都25歲了,怎么這么快啊!但我從來還沒覺得自己老過。因為人說,現在來說老了或者年齡怎么樣不是從外貌特征看出來,而是從眼睛。就像現在翻看四年前的照片,也許長相基本沒變,但是眼神一定變了一樣。只是世界變化的太快了,有點跟不上了像是我還在看紙質版的書。前段時間在一個小便利店里面收銀臺都掛著微信支付,我說我還從來沒用過微信支付,阿光轉過頭說:臥槽,你是火星來的嗎?

之前看過沈從文寫的一個《黔小景》就借了題目一下,雖然內容跟題目沒半毛錢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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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廈門自然少不了要過過各處的景色,當然這里也是各處都有景色。會有一種公園的錯覺,心情也會變得和這里的陽光一樣。那次和同事去南普陀,在普陀寺的門外,大家都會拿一只焚香祈福。有求事業的,有求姻緣的。我突然覺得那些離我太遙遠了,在香爐跟前插香的時候我說:“就求個開心吧。”同事還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其實你求的這個最難!”我一想也是啊,其實最簡單的也最難。

第一周的時候下機庫,機庫里的文化剛開始也近乎讓人崩潰。一句話里面閩南語+粵語+普通話+幾個英語單詞,什么鬼啊?!但你總要去接受它并漸漸融入進去。習慣并不是一個很艱難的事情,卻會是一段很長的經歷。我開始漸漸就聽懂了他們到底在講的什么鬼,也會把planning讀作噴寧,把rudder的后音讀成達。原來聽了這么多年的beyond全都用在了這兒!這使得我更加堅信遇見,堅信生命里遇見的人,堅信生命中遇見的事情,堅信生命中遇見的一切。三毛有一篇文章叫《歲月》,里面寫道當我們九十九歲的時候,回看安然度過的一生,可能快樂的如同一個沒有被抓到的賊一般嘿嘿偷笑。歲月極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所以請相信生活和時間。

周末的時候總是想著出去轉轉,可是總是不遂愿。廈門的臺風就像是得了魔怔似的,每到周末就來臺風,工作日的時候就曬得跟狗似的。雖然臺風很少會從廈門正面登陸,當地的閩南人都傳說是因為有鄭成功和媽祖的庇佑;但是連天的陰雨也讓人出不了門。

但是這邊的雨天大都是連綿的陰雨天氣,很少雷雨的。剛剛到來的那一周莫名的來了一場雷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大家還在上課,只聽到一聲巨響,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到了下課才知道,原來打雷把工訓樓的一個角都給劈下來了。想想還是挺危險,所以有了雷也盡量沒有出門的。這個事情搞得大家傳了一段時間,培訓部的那群女老師都在盛傳的段子說,那天肯定是哪個男人跑到那邊去發誓,“什么什么天打雷劈”結果啪的一聲打偏了。

陰雨的天氣不好,不陰雨的時候陽光真的是好到爆。好到在天津四年都沒有見過的那種,出門的話也會被曬得很黑。我想起之前在微博上面看到的一個段子,說別人問你為什么這么黑的時候怎么回答。記得經典的回答是:“我黑證明我不膚淺”還有一個回答的是說:“我黑是為了暗中保護你啊!”還有什么“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可我不小心點了全選!”而我的經歷是,記得有同學以前問過我說:“你的手為什么比你的臉白啊?”我想時至今日我仍然會是同樣的回答說:“因為我是靠手吃飯,而不是靠臉吃飯啊。”哈哈,略有點勵志得裝逼啊。

在培訓中心的身后是一條可以通往環島干道的路。晚上沒事的時候,我會沿著那條路一直跑到五緣灣,然后繼續沿著環島路感受夜色下的海灘,會路過在棧橋上面悠閑垂釣的老大爺,似嗔似笑吵架斗嘴的情侶,一群天真頑皮的孩子,當然還有和我一樣莫名跑步的人。有時候,我跑出去很遠了,就會想著一直跑一直跑,這讓我想起了阿甘。他會沒有緣由地一直跑下去,跑到累了就會想到回去。有一次,我跑出去很遠的地方,又不想按著原路返回,所以我從環島路向里面跑。結果跑著跑著找不到路了,老天還挺照顧我的,下起了雨。最后開著地圖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在路上導航還時不時地提醒我“前方紅綠燈右轉,向左并道......”我也是醉了。

在我們的樓下住著一對老夫妻,他們世世代代都住在這里,是地道的廈門人。兒女雙全卻都在外地,阿公說他們一輩子都會待在廈門。我走到樓下的時候會跟他們打個招呼,他們很熱情地叫我進去坐會兒,喝他們自己曬的那種茶葉。阿公每天在這邊打掃衛生,他身體很好,偶爾還會騎車去海灘那里轉轉;阿婆每天早上很早就會起床做早餐,她身體不是很好但是卻閑不住,我沒當問起她的身體還好的時候,阿公總是會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讓她不要做她就是不停等等,阿婆每次也會反駁著說些什么,兩個人吵吵一會兒,雖然我大部分都聽不懂,但是看著他們的樣子像極了談戀愛中的青年男女。我會笑著勸起他們,

這里的氣候這樣的適宜,自然冬天是不會太冷,更不會有雪可以看。我也在想,如果到了冬天我一定會十分想念北方的雪的!當然大雪就沒有必要了,因為一提到大雪,我腦中想到的情景總是《林教頭風雪山神廟》,好像家那邊也有幾年沒下過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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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些時間在家收拾東西,翻出來一些很多年的筆記。那個時候每天都是反反復復的,就像是《節日》里的囚犯,在明暗交替中打發掉每一個飄然而來倏然而逝其長無盡的日子。滿腦子都是生物課里的那個千變的基因概率;物理課中的斜面上地小車怎么能平穩地滑過光滑的表面;永遠都背不過的英語短文;還有化學里面那幾個碳酸來來回回的點滴順序,,,,,但是,里面也充滿著生活的多彩和無盡的動力。

我翻起了一本很舊的書,《芒果街上的小屋》,里面有一段主人公把自己比作一個數字9,因為9是變化以前的數字。對未來的期盼和對于生活的渴望都在這個芒果街里面生長。最后說到,“成長的滋味會始終飄繞在你的生命里,告訴你,你總會離開,你總要回來。”有個電影忘了叫什么名字了,里面有句對白說是這樣,現代的科技越來越進步,可以讓人看到更多的東西,但是卻只能看見過去而看不見未來。

其實,從來就沒有過不好;這里只有好與不太好。

畢業的那天,大家都在相互留言;楠哥在我的T恤衫上寫下“乘風破浪,直掛云帆”還笑著說:“你這是孔雀東南飛啊!”而現在,我抽著煙,耳畔依舊是吵雜聲,想到的卻是歸去來兮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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