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卡西莫多的膚淺情詩
——讀雨果《巴黎圣母院》作
一
獨眼，駝背，羅圈腿
你的美如此獨特
世間再找不出第二人
古來男子皆應只看氣力
你本是好兒郎
力拔山兮 舉世無雙
可怕又可愛的你
卻一點兒也不可惡
世人口中的魔鬼 我的天使
萬眾的愚人王 我的國王
只有你配成為我的詩
二
從前你活在一潭死水里
只因喝了愛斯梅拉達施舍的一滴活水
頃刻間便悟得了美，愛與人生
你哪知，你喝下去的其實是自己的淚水
我恨愛斯梅拉達，如同你愛她
一口一聲“弗比斯”
賣弄風騷卻假裝純情
我咒罵她，盡管這只是出于一個世俗女人的嫉妒心
我不相信上帝會將世間所有的美賦予同一個人
世人假裝不知，唯獨你是真的不知
我聲嘶力竭要你別愛愛斯梅拉達
但我忘了你是聾子
她在叢林，你要披荊斬棘
她在監牢，你要殺人劫獄
她在墳墓，你要掘墳自毀
她給了你一口水，你給了她你的整個生命
庇護圣地，庇護你愛的她
你高舉著她，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子舉著自己的城堡
這分明是一個英雄救美的傳奇
你本就自以為卑劣
而你一旦愛上她
更是卑劣到無地自容
連同著愛她的無法自拔
你那么愛她，可她到底死了
和著你的養父，從圣母院的鐘塔墜落
你說：這都是我愛的人啊！
我哭了，卡西莫多
這世界從不曾好好待你
你又何苦好好待這世界
她死了，可你還是不死心
生前不能在一起
死后卻可以選擇擁抱長眠
很多年后，
人們要將你從你所摟抱的骨骼分開時，
你剎時化為了塵土
我分明看見從塵土里綻放出一朵最鮮艷美麗的罪惡之花
古老的巴黎圣母院埋葬了多少死人的靈魂
多少催人淚下的故事
三
沒有人理解你
可是我理解你
我們同屬于黑夜
可黑夜不屬于我們
四
當某天你聽見從前你最愛的“瑪麗”發出動人的鐘響
口哨聲響，
我渴望對你說一聲：
愛我吧，卡西莫多
可我卻說：
算了吧，卡西莫多
公元二零一五年
